也对,是她高估了他,瞧这副憨样。
就在这时,产婆惊喜的嗓音传来:“福晋再用些力!孩子正了位置,宫口大开了!”
胤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等到天色渐暗,终有一道孩童的啼哭声响起,细细弱弱的,听着少了些中气。大福晋浑身浸湿,再也没有了力气,直直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太医们大松了一口气,小格格的身体虽弱,却比他们预想的好了太多。
“小格格不能见风,需仔细将养着,用心养上个把月,能与寻常孩童无异。”其中一人小心掩上襁褓,沉吟道,“至于大福晋,出了月子才能挪动……”
又低声说:“一番折腾到底不利母体,依微臣看,大福晋少说调养两年,方可重新怀胎。”
胤禔竖耳听着,听到“调养两年”四个字,眼底闪过心疼,除此之外没有其余的情绪波动,只认真地点了点头。
“辛苦刘太医了。”温贵妃轻轻颔首,与云琇对视一眼,眼底流露问询之意。
云琇望了望红着眼眶,像是历经大难、劫后余生的胤禔,淡淡道:“大福晋已然无恙,还请大阿哥移步,随本宫前去复命。”
胤禷低应一声,拱了拱手。
听闻梁九功禀报,康熙嗯了一声,瞧着也是高兴的。
大福晋生产,关怀是必然,却没有让长辈守着的道理。他让太子领着弟弟们退下,前去内殿给两位太后请了安,便起驾回了御书房。
皇帝除却赐婚,一向不管儿子的内宅之事,除非闹出弹压不住的丑闻,今儿却破了例。
叫梁九功把大福晋见红的前因后果查清楚了,康熙捏了捏眉心。
惠妃,胤禷。
满腔怒气按捺不发,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摆驾慈宁宫。”
另一边。
“小格格?”苦苦等候的惠妃“蹭”地站起身来,怎么也无法相信,“不是小阿哥?!”
她的乖孙……当今圣上的皇长孙!
惠妃不可置信的模样太过吓人,竟是通红了眼,浑身抽干了力气似的,久久没有言语,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失望来。
约有一刻钟时间,空气静止不动,殿内默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胤禔闭了闭眼,硬邦邦地挤出几个字:“福晋……让额娘费心了。”
费心两个字说得讽刺,云琇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没说话。
像是被云琇的眼神刺激到了,惠妃从失望中抽身,冷笑着上前几步,缓缓道:“宜贵妃好大的威风。调换了本宫孙儿还不够,还当自己是伊尔根觉罗氏的正经婆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