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杨皇后三言两语堵回来后就放弃了。也是,杨皇后不甚仔细,要真被人在药里动了什么手脚,她跟辛泓承都难以说清。

周眀薇随着静素来到太医院,杨皇后让她来一并看着太医配药,说是别叫太医院那起子人缺斤少两,或者用次货换了她的好货。

周眀薇乖乖搬着个板凳,跟皇后宫里的宫女一起,瞪着大眼看太医们配药。

中午的时候,正巧遇到范云义过来。

“也是要消肿祛瘀的药膏?你们一天要挨多少打呀?”周眀薇忍不住发问。

范云义一丝不苟的回答:“其实晌午读书写字的时候挨打并不多,主要是下午习射时,太上皇便更加严格些。嫌师傅们从前教的都是花架子,是上不了战场的,于是请了两位老将军来教我们,少不得有时训练起来要受些伤。”

太上皇是上马于万军之中砍人的本事,哪里看得上教习师傅哄皇子们的骑射。

于是拉来两个同样退了休无所事事的老将军,拿出当年训新兵的架势来训练孙子们。除了心智不全的六皇子和一动就哮喘的三皇子,旁的皇子都过上了上午挨打下午摔马的悲惨日子。

周眀薇听得心有戚戚:“好吧。不过皇后娘娘这药膏十分珍贵,这样是大材小用了。若你们专为了皮肉上的小伤,我给你们配一个简易版。”

范云义点头,在旁静静地看她斟酌方子,拣选药材。

周眀薇忙了半天,见他还在旁等着,就挥手赶人:“你不吃饭啊?快走吧,一时半刻也做不成膏状,等明天中午你过来我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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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间周眀薇回了凤仪宫后,便与黛玉分享此事,啧啧感叹:“当皇子真是辛苦啊。”想起范云义临别时说的话,周眀薇便道:“姑娘,要不你就给四殿下回封信吧,也安慰安慰他,你放心,我明儿去太医院给药的时候亲手交给范大人,绝不会落在旁人手里。”

就差拍着胸脯表示信在人在,同生共死了。

黛玉拿起桌上搁着的几盒药膏,这是周眀薇替他们做的简易版本。黛玉取下鬓上一根素银镶翠梅花钿儿,在软绵润白的膏体上印了一下,便是一朵分明的五瓣梅花。

“其实我们面都未曾正经见过一次,话也没有说过一句。他给我写信,是有许多宫里的事情要交代,需要我提早有个防备。而我并没有什么要提前告知他的。”

黛玉目光清澈如窗外皎皎月色,他是皇子,未来无可限量,由他自己去争去闯。可她却是注定了与他绑在一起的命数,甚至如今所有的日常活动,都只是为了做好他的皇子妃,哪有什么可说:“这信,不写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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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黛玉离宫时,除了皇后赏赐的物件,另带走了皇太后借给她的十来本话本。

起初见到皇太后一屋子累累话本后,黛玉当场就惊了。

太后依旧是冲淡平和的笑容,仿佛这里摆着的不是一屋子天南海北搜罗来的话本闲书,而是后妃该看的女则女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