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辛泓承最近的一封信。

于是抬眼看向鸳鸯:“所以并不是分完家就算了是吗?”

鸳鸯点头:“嗯,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头,姑娘等着继续看戏收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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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王夫人躺在床上喝药。

元春亲自在榻旁服侍,对母亲又怨怼又心疼。

今日贾珍和贾家诸位老人到了后,起初都是劝贾母别分家的。俗话说家和万事兴,突然分家,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可当王夫人种种罪状都铺开来时,这些人声音就小了。

贾珍直接闭嘴不说话了:虽然这些罪名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他自己干的比这多多了,但藏在暗中跟被人扒拉出来是不一样的。何况看着贾赦兴奋的表情,没准这是荣国府两房自己起火内讧,贾珍可不想白填在里面受夹板气,何况他又是一贯跟贾琏更亲近。

只剩下两个在名义上是贾代善叔叔辈的老人家,苦口婆心继续劝贾母,大意是晚辈糊涂犯了错可以教导嘛,不要一棍子打死。听说二房太太管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但当贾敏开始对王夫人的嫁妆,发现其侵占荣国府原本几处丰厚产业后,这两位老人家也就当场闭嘴了。

这管家倒是管出个贼来,监守自盗何其方便。

至此,替二房和王氏说话的人就全部消声,分家才成定局。

等家产分完,贾赦贾政各自在单子上盖上私章,签上字,从此再不是两房而是两家。

王夫人下午就晕过去一回,如今晚上还得喝两碗药。

元春心里苦不堪言,不由落下泪来。

王夫人看女儿哭的可怜,夫君更是恼怒之下自己病了也不肯来探望,拉着元春也哭道:“这半年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我们二房就没有一天好日子!”

见元春仍旧呜呜咽咽,王夫人勉强打起精神道:“咱们一时也不会搬出去,你放心,母亲必先给你把亲事说定。”

分家分的突然,总不能立刻让二房打包全家离开。

贾赦故作大方道:“二弟,咱们两家最后一起过个年吧,等过完年你再搬也不迟,以后记得常上门做客啊。”

看似大方,其实是怕贾政不搬出去仍旧赖在荣国府住着,索性将时间都给他划定了。

贾政气的冒烟。

王夫人劝女儿:“到底父母在就分家,不是什么光彩事,他们也未必会满京城宣扬去。何况闹大了你舅舅也不会袖手旁观。”

王夫人猜的没错,这件事贾赦确实没有想闹大,但有人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