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姨妈擦泪的手僵住了:这,这怎么还有较真的呢,这不就是一句客套话吗?别说辛泓承越大越活脱脱就是宣合帝年轻时候的模样,就算真像孝义皇后,皇上金口玉言说儿子像自己,谁还敢有异议不成?

于是面对辛泓承求知的眼神,朱姨妈只能用涕泪连连说不出话来回应。

这时朱姨妈身后的四位姑娘便纷纷上来劝解——递帕子的姿态格外优美,劝慰的话语又娇又软。

辛泓承便对大长公主行礼:“姑祖母,姨母当着您失态,我替她请罪了。”

一句话又说的朱姨妈不敢再哭,毕竟大长公主上了年纪,你在人家府上哭的惨绝人寰,实在是有点晦气。

至此众人才能落座。

大长公主身边燕翅一样排开三位儿媳妇,纷纷招呼朱姨妈和几位姑娘坐,顺便还要搭个台阶睁眼说瞎话:“朱二太太,您身后这几位姑娘家真是出挑,是您家的女孩吗?”

朱姨妈连忙顺着台阶下来,一一为大长公主介绍。

旁边的辛泓承自然也听着:这四位,从昌远侯府三房的嫡小姐,到外八房的庶出姑娘,落差极大。非常人性化的做到了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从侧妃到侍妾,都可以挑出符合身份的送进宫。

辛泓承感慨:自己外祖父和舅舅有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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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福建,昌远侯世子正在大发雷霆,指了靠在床上哭的妻子道:“你疯了!居然敢趁着我跟父亲去巡视军伍就将姑娘们送上京城!”

钟夫人呜呜呜:“又没送咱们家的女儿上京,你急什么?我也知道,这次去是奔着做妾去的,哪里舍得咱们的心肝。至于那肯去的几位,也都是爹娘找了来求我的,又不是我迫着她们去的!”

钟世子气的险些脑梗:“我们昌远侯府是要脸的!四殿下上头有太上皇皇上做主,真的看中咱们家女孩,不会下圣旨吗!要你这样将家里的女孩献宝似的送到京里,毫无廉耻,真是丢脸丢遍了京城!我跟父亲一世的战功,都毁在你的蠢事上了。”

一想现在京中的勋贵不知怎么背后笑话昌远侯府,牟足了劲要攀扯四殿下的裙带关系,钟震就想要吐血。

钟夫人吓得止住了哭,讷讷道:“可,可姑太太打的是上京探亲的名声,又跟大长公主府说好了,不过借着做客让四殿下见见……”

钟震起初只以为朱姨妈带人上京,不想还有这等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居然丢脸丢到了宗亲中,当场挥手砸了个茶壶:“好,好,真是娶妻不贤祸害家门。”

钟夫人被骂,不由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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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福建的事儿暂且放下,只说辛泓承坐在大长公主席上,笑容可掬。

旁边跟着随侍的太监王中,看到主子这个笑容就打哆嗦。

辛泓承端起碧玉茶盏喝了一口:“喝了姑祖母的好茶,倒让我想起,当年母亲在世时,自己写了几方花茶的方子,今冬父皇又叫人照着做了梅花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