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纹饰的小托盘上, 除了白瓷药碗, 还有两小碟蜜饯果子。

周眀薇挡开小萝, 亲手接过来:“来, 来, 刚才听你说起太子妃在给我准备嫁妆,那我自然要亲自服侍太子妃用药,只看在这个份上, 值不值再加一对金镯子?”

稳重的白毛也忍不住笑了:“周太医好金贵的手呢,动一动便是几两金子。”

周眀薇轻轻搅着滚烫的药汁对黛玉道:“倒不光为了我的嫁妆,等下个月八月里,好几件大事等着你操持呢,你可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墨染也在旁道:“是呢,中秋是一件, 太后娘娘的生辰是一件, 安王爷要迁出宫又是一件。”

黛玉靠在枕上:“倒也还好。太后娘娘今年不是整生日,她早说下了不想大办, 嫌恭贺来往的吵闹。至于安王出宫,就跟其长子满月宴一般, 周贵妃娘娘自然百般上心,我不过等着批账就是了,若是插手太多反而不好。”

周眀薇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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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菱和刘侧妃都已经诞下儿子, 又因周菱诞下的是太上皇第一个嫡出重皇孙,他老人家自然龙颜大悦,在宫里办了颇为盛大的满月宴。

要说周贵妃心里没有一丝贪念波动也是不可能的。

她儿子是长子,又生了皇上的长孙,如今还是留在宫中唯一一个成年的亲王,要是以后太子有失,岂不就轮到他儿子了?

于是对这个孙子看的眼珠子一般,满月宴更是越俎代庖,许多事不跟黛玉商议就自己吩咐给内务府了,一时兴头得不得了,俨然要跟太子妃分庭抗礼的架势。

谁知满月宴后,皇上就通知她,等八月十五中秋和八月十六太后寿辰过后,就让安王爷迁出宫回自己府邸去。

周贵妃微弱的期望又被皇上无情熄灭。

她这里还不及怄气,就见自己儿子高兴地眉飞色舞,说终于可以出宫去不必守这些宫规了,儿媳妇在一边真诚应和。这给周贵妃气的:原来儿子儿媳都不求上进,只有自己在这里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不知争些什么。

这才连忙熄了跟黛玉打擂台的心思,回转过来凡事又来跟黛玉商量,甚至故意骂内务府的人说:“本宫刚得了个孙子乐得昏了头,你们这些奴才也都不带脑子不成?凡有事该立刻回太子妃去,哪里就能私下行事!”

背了黑锅的内务府的管事们只得心里骂人面上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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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眀薇送来五日的药,喝到第三天,黛玉就好了。这日晨起天阴沉沉的,辛泓承赶着要下雨前出门,又嘱咐她今日不要贪凉穿少了,免得受雨吹风。

黛玉将装着仁丹的荷包给他系上,问道:“今日回来用晚膳吗?”

辛泓承想了想:“应该可以,这几日没什么可忙的,父皇还说下午我不必去部里,跟他一起参详参详给太后娘娘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