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件包揽诉讼的事儿都是她从前干的。

好在贾敏吩咐过,还有几件早就抹平了,并放贷等事也都连册子销了再不敢沾手。

若说从前凤姐儿心里还有些心疼这些外快银子,经此一事也是真的吓住了。

要真因她要弄钱来,而将祖宗的官职也丢了,以后她的儿女又靠谁去。

黛玉伸手扶她起来,凤姐儿眼里都是泪:“多亏了太子妃娘娘,部里也肯松手,天子也肯容情,否则我还拿什么脸面去见祖宗。”

墨染小萝扶了凤姐儿去下头梳洗后,贾敏才道:“也怨不得她害怕,王子腾身上也查出许多事,虽不至于就一败涂地,但肯定大不如前。”女子但凡失了强盛的娘家,自然要惶恐。

黛玉却轻声道:“母亲私下劝劝凤姐姐,倒不必难过反而该庆幸!太子曾跟我说过,其实这时候闹出来也好,太上皇再恼也有个余地回转不至于丧命。若是再这么不堪的闹几年……”贾敏不必女儿说完也就点头。

确实,若是再这样作恶下去,等太上皇崩逝,皇上亲自一笔笔来算这个账,可就没有今日削爵夺官的好事,而是都该按着律法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今日由太上皇料理,这些人家还能靠着祖宗的旧情留一条命。

与此同时,辛泓承正跟瑞郡王一并站在外头,等着皇上宣召。

瑞王作为罪恶的源头,无论怎么哭闹,还是被降了爵位。于是这两天天天红肿着眼睛,在明正宫外徘徊,希望皇上看到他的泪眼,替他复位。

把皇上烦的头疼更甚,躲着不见他。

可怜辛泓承因为被这位王叔缠上,皇上也不肯见他,让秦戊出去告诉他,送走了瑞王再来回话。

而瑞郡王表示,不做回亲王绝不出宫,然后像殿前的龙柱一样站在那里不肯走。

辛泓承只得在外陪他站着,闲聊了几句后忽然问道:“甄老夫人身体是否欠佳?”

瑞王惊了一下,半晌才道:“小橙子,你是怎么知道的?甄家瞒得铁桶一样。”

他看着热辣辣的阳光,索性直接了当说了实话:“是啊,外祖母的身子骨要不行了。端午节进宫赴宴都是提前用参汤吊起的精神。日常进宫来拜见也是如此。”

“毕竟是八十余岁的人了,就算没有什么大病,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日子。”瑞王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暗淡沉重:“上个月,外祖母将我叫到府里,说了许多甄家的罪名——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族人和家奴无数,都是保不住的事。她抓着我的手告诉我,让我无论如何保住甄家满门,否则她死也不能瞑目。”

辛泓承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