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千鹤和药研抱着一大堆“无用的花里胡哨”回去本丸的时候,现世已经是霞光昏黄的傍晚了。

一番苦等的刀剑付丧神迅速地将晚归的两个人包围,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地鸣叫。“遇到什么意外了吗?”“等你们好久了!”“这些是姬君买给我们的礼物吗?”“有没有乱的份!”“我看到指甲油了,这肯定是清光的。”

本丸的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锖兔默默退离了那个越滚越圆的雪球。作为雪球的中心,千鹤已经完全被外层淹没,只有头顶的呆毛还倔强地留在锖兔的视线里。

“担心我们会伤害她吗?”

听到声音,锖兔侧目看去。鹤丸国永的双手拢在袖口里,眼神一直落在“千鹤雪球”上,刚刚的那句话仿佛只是锖兔的幻觉。

“不是姬君?”锖兔反问。

鹤丸大约是笑了一下,他转过头来对上了锖兔探寻的目光:“是。”

像鹤丸国永这样性格的人,锖兔鲜少遇见。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去理解他的思维,想到莫名其妙就要去现世的药研藤四郎和本丸其他刀剑异常关心的态度,锖兔抬高了一下手中日轮刀的刀柄:“不管你们想做什么,请尊重她自身的意愿。”

“你以什么身份在说这句话呢?”鹤丸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他反而弯起了金色双眸,看上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是姬君的刀灵?还是……你僭越的自我意识?”

就在这个时候千鹤突破了重重包围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她脸上是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背在身后的双手一看就藏着要送给他们的小礼物。

鹤丸国永配合地装起了糊涂:“姬君找我们吗?”

有人给了台阶,千鹤麻溜地顺坡而下,她“倏”地抽出双手放到他们眼前:“是礼物!”

那是两串带着流苏穗子的挂饰,正随着方才晃动的余波在空中微微飘摇。

“据老板说,这个在隔壁国家叫作剑穗,是挂在剑上做装饰用的。要是不影响你们用刀的话,要不是试试看?或者别在衣服和别的什么地方应该也是可以的!”少女献宝似的叽里咕噜。鹤丸惯会捧千鹤的场,逗得她笑弯了眉眼。

刚才鹤丸国永问他的问题突然就在锖兔的脑海里回响,像是有谁用回声珠记录下了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畔回放。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千鹤的时候,女孩孤身一人,衣服穿得很单薄人也很瘦小,在流魂街这种地方只能任人欺负。他出手帮她赶走了那些人。女孩看不见他,流魂街的人都看不见他。他稀里糊涂地从峡雾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因为放心不下这个女孩而一直保护她。

这么多年来,千鹤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当年那个弱小又爱哭的小女孩。他却忘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弱小,她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也有了能面对生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