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叹息着轻轻抹去眼角一滴泪的模样,
据说也是引发百姓从怒斥红鞋子都是群该死的毒妇
向公孙兰不是好人,但红鞋子其他女子都不知道她那许多化名,好像也就只是抱团取暖煤抱对人,实在倒霉了点
的转变。
然后似乎谁也没有觉得三娘关于将公孙兰的尸首活化,并且将无头尸骨烧成的骨灰洒在小金山、唯有首级烧出的是埋入敕造公孙氏故居门前路基之下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
三娘也就在达成叫公孙兰尸首永分离+挫骨扬灰的成就之后,将这个敏感点彻底放开。
但三娘还有另一个执念。
公孙兰死了,她的父兄却依然是香火断绝的命。
三娘原本从来没想过要嫁人,也没想过要孩子。
她现在也并没有想着嫁人,却开始想要个孩子了。
她原本想用除了红鞋子之外的其他消息,换我允她缓死两年,就是想要生下个孩子、继承她父兄的姓氏
不过她原就罪不至死。
宫九说到这里,忽见向晓久不小心在嘴角沾了些许点心屑。
心跳得其实有点快,面上却学着向晓久之前的自然而然,伸出手抹下那点碎屑,然后往自己嘴里一抿。
红豆糕的一点点碎屑,滋味自然和柚子汁大不相同。
却又是一样的甜。
宫九的动作让向晓久顿了一下,又拿起一块红豆糕。
没特意在嘴角留碎屑,他只是咬了半块之后,将剩下的半块喂到宫九嘴边,又不小心将手指伸得长了点、叫宫九一并含进去罢了。
这两人在还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就酷爱在互聊的时候互撩,但互撩却从不会影响他们互聊。
如今不只捅破窗户纸,连纳采问名等等都跟着向晓久的下聘一并算是走完程序了。
自然更加不会有什么影响。
向晓久将指尖从宫九嘴里抽出来的动作特别慢,说话的语速却和平常无异:
那三娘不在乎什么女子权力,只要没冒犯到她头上。
要是她父兄还在的话,她绝对又是一个要求嫂子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还顺带教着侄女在家从父、就是嫁出去了没有父亲撑腰就什么也不是的货
哦,也许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太符合女子传统美德真理的,她绝对还要教侄女遵循‘人尽可夫而父仅一人’、而十足唾弃‘出嫁从夫’的
说起来,在此间这般世道、如此风俗之下,三娘能有那样的父兄确实极有福气。
要不是公孙兰非要将人家的好心安慰听成唱反调的嘲讽,还非要拿那十多条人命去换自己一份得意一份开心,
三娘有那样父兄护持,只怕一辈子都只是一位有福气的乡野妇人。
可惜偏又那么巧,撞上公孙兰。
更可惜的是,这种太有父兄缘福的,要叫她决心反抗父权的意识,也实在太难了。
尤其是在她父亲已死的情况下。
活人很难争得过死人这一定律,并不只存在于男女情爱关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