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治侧过头,向着恋雪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确认恋雪一个人没遇到需要他帮忙的事情,才安下心回头看珍香:“你真是这么想的?你认为我可以放下罪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当然。”

“那这一年你为什么一直在和我们保持距离呢?”

“没有的事。”珍香装傻。

狛治说:“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虽然一直维持着跟我们能够开玩笑的程度,仿佛足够亲近,却不肯在吃饭时间和我们共处一室。我知道你不需要吃饭,我只是这么举个例子,你确实会在一些时候刻意避到远处去。”

这话珍香没法反驳,因为确实如此。

在素流道场过完最初一个月的适应期后,珍香就在努力维持微妙的距离感。她还是会隔三差五逗恋雪开心;故意犯懒,挨狛治那不痛不痒的拳头;抱着脑袋求庆藏师傅放过自己,头真的在痛了,拜托别教了。

好像已经足够亲昵、打成一片了,但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事情发生。

当恋雪有心事想找她分享时,她刻意避开;当狛治想对她温柔些的时候,她就转移别人注意力;当庆藏师傅在吃饭时开生活经验分享大会,她就直接消失。

总之对他人来说,珍香一天有大半时间都不见踪影。

实际上她一直都在,只不过常常用隐身的方式降低存在感。

就像踩在了代表人际关系的尺子的某个刻度上,珍香维持不动,不与人更生分,也不与人更亲近。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她知道自己注定不会在这里待长久,等到了时间就会穿越回去,甚至会做出杀死狛治的恶劣事情。

以此为前提,她怎么敢和这些人真的亲近起来,真的建立起深厚的感情联系呢?

既然注定要造成伤害,她就希望那伤害可以尽可能平板些,不要太复杂,等她走后剩下来的人可以专心去恨她,不至于变得爱恨交织那么狗血。

到时候,庆藏师傅也好,恋雪也好,在缅怀狛治的同时,可以没太多心理负担地骂一句无名氏。

如此就足够了。

“既然你发现我在刻意保持距离,那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并不是在针对你一个人。”珍香只能这么避重就轻地回答。

“是啊,你确实不是针对我的。”狛治望着珍香,那是非常复杂的眼神,“我一直搞不懂你,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但我有一种感觉,你是因为我才这么对待大家的。”

当然了。珍香想。如果要怪的话,只能怪狛治你今日的幸福与我没有关系,你现在的生活并不是我给你的。

你是自己加入了素流道场,自己得到了庆藏师傅的信任,自己无意识间把恋雪撩的芳心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