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把话再说明白一点:“无名氏,麻烦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把我们、把庆藏师傅和恋雪当成你的亲人吗?”

“……”

“呵呵呵……我就知道,一定是从未有过,你啊……你根本没有心。”狛治笑出了眼泪。

珍香微微抿住嘴唇,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就像是把一口酒含在口中细细品味,直到默默吞咽下去才重新开口说话:“就算我没有心,但是你有,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还来得及回头。”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背诵我父亲的遗书!别再虚伪了,你不是一直想杀死我吗?那你就让开路,等我杀了那些人,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杀掉我了?”

确实。珍香想。那她现在挡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她之前还在纠结杀了狛治是违背诺言的事情,可如果狛治自己犯下杀业,她当然就可以心安理得痛下杀手了。

只不过,她现在反而又觉得,自己违背诺言也没什么。

只要她现在杀死狛治,剑术道场里的六十七条人命不就都得救了吗?

怎么想都划算,她偶尔也想做个救人的人呢。

只是啊……只是……为什么会感觉这么不甘心?

“狛治,我也学了两年武术,不如趁此机会咱俩练练吧?”

“好啊,那就练练。”

一方使短刀,一方挥拳;一道身影矮小,一道身影肌肉结实;一边藏头遮面披着黑斗篷,一边身穿白色的后背写着“素流”二字的练功服。

也许两人打得难解难分、飞沙走石、天崩地陷会是很好的故事发展。

毕竟在那些描写宿命或是热血的故事里,主角和反派之间总要有这样一场一对一的生死斗,将矛盾渲染到极致。

可惜,珍香打心底里不相信这样的故事,她是因为自己不会被打死、而且都不会痛,才敢于向狛治发出挑战的。

如果她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受到伤害的可能,她就不会站出来阻止狛治。

或许这就是自私吧,在珍香心里,只有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至于什么正义邪恶,只有在不会妨碍到她生存的前提下才有意义。

因此她也不能说就代表了正义的一方,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她果然还是打不过狛治。

练了两年叫人精神衰弱的绣花功夫,果然是白练了。

嗨呀,好气!

交手数个回合后,珍香被狛治死死按在了地上。

“我记得两年前,我一直想看你长什么样子,只不过那时候怎么都扯不开你的斗篷。”狛治低头看着珍香说,“但是今天,我觉得我已经能扯开你的斗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