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不是为了钓鱼才叫我一起过来的,对吗?”她笑了一声,“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既然都被这么问了,那么五条悟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不过,他必须先为自己正名一下。
“我想和你一起钓鱼,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他推了推墨镜,话题切换得飞快,“心理医生把你的情况和我说了。”
“这样啊……那家伙真烦。”她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明明感觉到她的情绪了,五条悟还是偏要火上浇油:“想知道他是怎么描述你的吗?”
“不想。”是之的拒绝来得相当果断,但话说出口了,却又劝和了下来,“不太想听实话,但如果你说点谎言给我听也不是不行。”
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回答思路。
五条悟忍住笑,清了清嗓子:“好,那就依照你的想法来吧。对于上周心理咨询的结果,你的心理医生觉得相当满意。他很高兴你能够表现得如此坦诚,并且不希望你在下个月前再去找他。他建议我,可以尽量不打扰你,也不要和你说话。就是这样。”
“嘁……谎话不比实话更好听呢。”是之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说,“医生为什么偏偏要和你说这种事?难道是怀念向老师打小报告的滋味吗?”
“谁让我是你的紧急联系人。”
五条悟说得好像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让是之有点莫名的不满。
“别描述得好像我剩下了你这么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但能够担任紧急联系人这一重责的,好像就只有我而已吧。”五条悟轻拍了一下是之的头顶,“所以别不满了。乖。”
是之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他的动作:“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学生。”
“好的好的。没问题。”五条悟立刻收回了手,“我也觉得那个医生很无聊,估计是因为他太年轻了,所以做事太过直白吧。说真的,要是你什么都和我说的话,我肯定会嫌烦的。”
是之笑了,这是久违的真心笑意——她是真的被五条悟的这句俏皮话逗笑了。
而这一声笑也是五条悟不曾料到的。他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与是之一样的弧度。
鱼竿依旧一动不动,也不知水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动静。是之一手支着下巴,指尖轻轻摩挲钓竿的表层,玻璃纤维的冰冷材质让她想到了自己的义肢。
一切坚硬而不自然的东西都会使她联想到自己,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糟糕阴暗的情绪伴随着这番联想一同浮现在她的心头。意外的,她觉得内心很平静。
“有件事想问你。”她说。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