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忍不住叹气。
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年时间而已,五条悟到底是怎么从臭屁小朋友成长为臭屁幼稚鬼的?
是之坚信,这绝对是最难找到答案的世界未解之谜。
不过这个问题先放一边,五条悟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拢在衣袖中的双手也动来动去怎么都不安稳。虽然表情依然固执倔强,仿佛绝无可能与是之和解似的,但实际上在是之看来,这完全就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是之又想叹气了。她扯下披在肩头的毛毯,轻轻搭在五条悟的身上。对于这条带着她体温的毛毯,五条小少年倒是不怎么抗拒,只是好不容易消退的绯色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低下头,藏起所有的表情,什么都没有说。
“但裹着毯子在家里走来走去会很不方便啊,不是吗?”是之帮他整了整毛毯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下,“你真的真的真的很不愿意穿我的衣服吗?放心吧,我不会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给你穿的。”
这种事只有长大后的五条幼稚鬼才做得出来。
“其实我不是非要让你穿我的衣服。要是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哟,如果你不嫌弃尺寸太大的话。我只是不希望你感冒生病而已。现在恰好是流感的季节,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哦。”
不过要是能看到五条悟生病时的状态好像也挺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是之的心里居然跳出了这种邪恶的念头。
会突然迸发出如此不可言说的想法,怎么想都是因为五条悟从来都没有生过病的缘故。
而对于未知的景象,人类总是充满了好奇——把这个道理代入现实情况来说就是她很好奇很想知道病恹恹的五条悟会不会变成比平时更可怕的粘人鬼。
不过,她也就只仅限于想一想而已。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觉得生病是什么好事。
大概是她的话语足够贴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刚才所说的那句“流感季节”有点骇人,五条悟的态度稍微软和一点了。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那我穿……自己的衣服。”
哎呀,看来还是挺坚持自我的呢。
是之轻声笑着,也不再坚持什么了,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件相对来说最不宽松的针织衫套到了他的小脑袋上。
“袖子自己穿好,我可不会再帮你了。”是之揉乱他短短的头发,“你已经是十二岁的大小孩了哟。”
五条悟不满地别过头,甩开了她的手,小声地嘟哝了一句“我知道”,把手伸进更柔软的针织衫中。宽大的和服袖子被裹在了窄窄的针织衣袖里,堆叠成了一层又一层,看着就很难受。
不仅如此,袖口还长出了一大截。就算五条悟伸直了每一根手指,指尖也还是没办法探出袖子的边沿。肩线被内层的衣物撑得歪歪扭扭,都已经快到他的肘部了。
这怎么看都很别扭。他不适地甩了甩袖子,小声嘀咕这:
“好大……”
“当然大啦,谁让你长得这么高。”
是之帮他整了整和服的袖子,又把袖口往上卷了几圈,勉强算是让这件衣服变得合身一点了,可漏在针织衫圆领外的和服领口,还是很奇怪,每看一眼她都忍不住想笑。
“真的不要穿我的衣服吗?穿起来会舒服很多的哟。”她暗戳戳地说着,“不要把我的衣服视作女装——单纯想成普普通通的M码服装不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