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些传言。”John坐在地上,背靠床沿:“在高山峻岭里,有狼群也有大猫。到了晚上,如果天气比较好,我们常常能听见一些特别的声音,像是嚎叫之类的,它们至少离我们有几百里远,就像老太太说的那些童话故事,人们看见了奇怪的东西,但是你看,你知道的。”

考虑到其他人的反映,John比他们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

狼躺了下来,好奇地打量他。

“一个狼人,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狼人。以前在巴茨念书的时候我们总是拿这打趣:假如你发觉某个病人不是人类,你会拿他怎么办?”

他眨眨眼,狼抬起头疑惑地盯着他。

“你是个医生。”他缓缓说道:“一个军医。”

“曾今是。”他纠正道。

“哦,总要出点错。”

他俩无话不谈,他们玩牌,互相扔球,极力忽视那些讨人厌的监视器。气氛很是融洽,在他们的脸上有时甚至可以浮现出一两个微笑,但笑容稍纵即逝——毕竟身处牢笼,不得自由。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

John看上去如此平凡——他的身高比平均值矮了那么一点,头发介于金色与棕色之间,眼珠倒是漂亮的深蓝色,在某种角度下会呈现出深邃的棕褐色,可他又是如此特别——他说话的方式,他的包容以及他微笑的样子。

那双碰触的他手是如此温暖,带着点微砂的粗糙感。

“一切都会好的。”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这个医生,这个士兵对他说:“我能理解……我知道……你没法改变自己。”

再过几小时,黑夜就会降临。那头狼靠近John,近得已经不能再近了。

“我不知道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他说。

John对他抬了抬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我很高兴最后还能认识你这么个朋友,虽然时间短了点。”

焦虑,愤怒,惋惜,各种情绪席卷了他,但唯独没有害怕。

狼正在嗅他,鼻尖几乎触上他的身体。

他摇摇头,尝试理清各种情绪:“那……可能……”他试图开口说话。

“什么?”

“今晚可能发生一些别的,更糟的事。”

“更糟的事?”John皱了下眉,不确定地问:“还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或者你是在说你能够转变我?”

“不。”他喃喃低语:“不,不是那个,但是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