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我到贝克街的第四日,我差不多开始担心福尔摩斯又要去摸那针管了,而那天晚上,我们正面对面坐在老椅子里,烤着火时,却来了个访客。

哈德森太太的银托盘上躺着一张名片,亚当斯.阿姆斯特朗爵士。

“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福尔摩斯的手指夹著名片,纸的另一角轻轻划着白皙的下巴。

我也摇了摇头。而哈德森太太还没来得及走,那位自负跋扈的访客已经进门了。

哈德森太太无奈地离开,带上起居室的门。

我这才打量了来客。这个男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虽然两鬓已有白发,却神色坚定,方下巴展现了他的坚毅。他的脸方方正正,刮得很干净,没有胡子,整个人都像个矩形。他穿着蓝紫色的丝绒上衣,金色的纽扣闪闪发光,黑色的靴子擦得铮亮,看上去颇为时髦。阿姆斯特朗爵士把礼帽放下,来回看着我和福尔摩斯两个,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需要福尔摩斯的帮助。

“请坐。”福尔摩斯示意阿姆斯特朗爵士在沙发上坐下。

“福尔摩斯先生,”阿姆斯特朗爵士方正地端坐,“我听说你的名气,所以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那么你遇到了什么麻烦?”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毛。

“我需要你保护我的安全。”阿姆斯特朗爵士说,“我从来不相信苏格兰场那帮笨警察。”

“你后半句话是明智的,爵士。”福尔摩斯半开玩笑地说,“可是你为什么怀疑自己的人生安全受到威胁呢?”

亚当斯.阿姆斯特朗爵士的脸沉下来,他看了看我。

“这位是华生医生?”

“没错,你对我说的话也可以放心对华生医生说。”福尔摩斯说。

来客皱了皱眉,往沙发里陷了一下,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福尔摩斯。

“这是今早一个小孩送来的。”

福尔摩斯接过纸条,我凑过去瞧个明白,只见那张纸上用铅字体僵硬地写着:“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

“童谣。”我说,“你刚才说是个孩子送来的。”

“不,华生医生,这不是普通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