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再次尝试朝芬里尔的方向挪动,艰难地靠近。
一双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安妮丝毫没有犹豫,抓紧了这温暖的手。
达西一把将安妮从陡坡下拽了上来,出于惯性,安妮撞到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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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后,芬里尔立刻被送到了兽医那里。安妮还想跟上去,却被达西一把拉住了手腕。
“洗洗换身衣服吧,看你满头的枯枝落叶。”他的手靠近安妮的头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她的发间摘下了一片枯叶。
安妮不自然地别过了头,捋了捋头发,还真有细碎的叶片掉落在华丽而松软的地毯上。安妮不敢再动头发,拉着杜丽匆匆地离开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达西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捻动着那枯叶的筋,叶片就像一把小扇子一样转动了起来。
半晌,达西将那枯叶藏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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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里尔年纪已经不轻了,动作没有那些年轻的猎犬一样灵活,不小心从陡坡上跌落、撞在了巨石上。万幸的是,经过医生多次检查,确定了它的内脏没有受伤。
安妮坚持将它移到了自己的房间照看。
大窗户下,放置着一个厚厚的垫子。芬里尔侧躺在那上面,白色的绷带缠绕着那受伤的一前一后两条腿。安妮摸了摸他的脑袋,芬里尔微微睁开了眼睛,头抬了起来、习惯性地在她的手心里蹭着。
安妮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把芬里尔当作柔弱又漂亮精致的宠物犬,而是任凭他恣意地奔跑穿梭在丛林间。
可谁也想不到,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幸好有达西。安妮心想,倘若是她一个人,且不说能不能穿过灌木丛爬上去,假使她找到了芬里尔,都没办法将它安然地抱下来。
正想着,杜丽和一位女仆走了进来,合力将一张矮桌和沙发搬到了窗户前。
“达西先生是这样命令的,要我们布置好,让您可以一边照看芬里尔,一边处理信件和事务。您有任何需要,请尽管打铃,兽医随时待命。”女仆行了一个礼。
安妮道了声谢,杜丽一边说着感恩的话,一边带着女仆离开了。
安妮坐在了沙发上,她的信件已经全部被送来了,杜丽还贴心地送来了热茶、拆信刀、纸笔和火漆。
春日的阳光温柔又不刺眼,一旁,芬里尔小小的呼噜声也让人格外安心。安妮很快就舒舒服服地进入了工作的状态,拆开了信。
布朗先生在信里井井有条地汇报着开春前菲尼克斯接到的订单和经营情况。每年的春天是伦敦最热闹的社交季,而在春天第一场舞会之前,所有的淑女都要准备好新的礼裙和配饰。或许乡下的舞会上,乡绅的夫人和女儿们可以不必每场舞会都穿新衣服;可对于伦敦的贵族淑女们来说,穿一次两次重复的礼裙或许可以接受,可如果没有几身新衣服来换的话,轻则只是被人看低,重则或许会被“竞争者”当面揭穿,落个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