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的手逐渐向下,一手托在了她的背后,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脖子,轻抚着、安慰着。

安妮就像是猫,在他的抚弄下,逐渐平静了下来,起初的急迫和紧张也松弛了下来。

达西在察觉到怀中人的放松后,微微睁开了眼,唇舌渐渐与她的分开。

他的嘴唇从她的嘴唇移开,来到了唇角、脸颊、鼻尖、眼睑……从每一处细细地吻过,如同视察领地一般。

他的手也离开了她的背后,双手沿着手臂、握住了她的手。

忽然,他感觉到指尖有一丝不平和黏腻。

达西立刻执起了她的手——她的手腕因为挣脱麻绳的束缚,此刻已经划出了一道道伤痕,血迹从破皮中渗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轻纱制成的衣裙。

“快上马,我带你回去!医生就在路易斯花园等着!”达西着急地说着,就要将安妮抱上马背。

安妮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伤——手腕和脚腕都隐隐作痛,跟着心脏的跳动一抽一抽的,是磨破皮出血的症状。

这些不过皮肉伤,安妮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难道达西刚才在吻她时,把她的氧气一并夺去了?

安妮不找边际地想着。

她的头忽然也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可是,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安妮死死地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深呼吸着,努力平息全身的疼痛。

她转头朝另一边看去。

隆美尔抱胸靠在树干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看他们还是在休息。

而公爵仍然倒在了地上,他的背部有一个深黑色的洞,血液仍然在不断地流淌出来,在阳光下甚至还隐隐闪着光。

艾伦在距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他目光低垂,看着公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

“艾伦突然出现在了我和公爵的决斗上。”达西的语气平静,似乎在说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事情,“公爵的伤不是我打的,是隆美尔,他应该是跟在艾伦的身后过来的。”

安妮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忍不住问道:“公爵没有死吧?”

“没有,隆美尔避开了要害。”

“那他怎么、怎么不将他赶快送去医生那里?!”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安妮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那边伫立的身影。

“……这与我们无关了。”达西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动作让安妮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黑暗给了她许多不好的回忆。

达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侧身挡住了安妮的视线:“别看了,我们走,这里交给隆美尔。”

说着,达西将安妮抱上了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将安妮圈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