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的勇士仿佛就在等这句话,忙不迭地走下楼梯,冲不太友善的克利切挥挥手,“劳驾,今晚还需要一个空房间。”
阁楼正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新客人很不客气地给自己变出一把椅子,摘下了兜帽,他的身体也十分瘦弱,像骨架一般。他的面孔变得像骷髅一样,双眼深陷在眼窝中。
“我很惊讶,你现在居然不像个活蹦乱跳的——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格林芬多?”
“是格兰芬多,老朋友。”邓布利多双手手指交叉,摆在自己的肚子上。
“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派你的手下把我从纽蒙迦德带了出来。”他使劲咳嗽了半天,声音如同破了的风箱。
“事实上,他们不是我的手下。和你不同,我称他们为同伴。”邓布利多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老巫师,那双被病痛折磨的、镜片后充满血丝的双眼在昏暗的阁楼中竟然迸发了年轻的光彩。
“没什么区别。”格林德沃哼了一声,然后看向邓布利多雪白被子上扎眼的焦黑手指。“老了?是不是?”
“啊,”邓布利多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食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一个很大的诱惑,这一次我的确是昏了头了——但就算是年轻的时候我还是会这么做,我必须试试。”
格林德沃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冷冷地说,“他想从我那得到什么?”
“我认为你我都很清楚他的目标。”
对面的老人看起来更不高兴了,在他称得上不满风霜的面孔上浮现出令人害怕的、高傲的神情:“你认为我会背叛你?阿不思·邓布利多,你认为我会告诉他?”
“正相反。”邓布利多愉悦地摇了摇头,“我们的确有许多巨大的分歧——其中不少永远也无法达成共识,但我并不认为你会那样做。我只是受够了没必要的牺牲。”
格林德沃表现地像邓布利多刚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但他似乎也真正地被取悦了,“我本来不打算离开纽蒙迦德,死亡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决定?”邓布利多配合地抛出问题。
格林德沃突然站起身子,站到邓布利多的病床旁边,从上方俯视那个打败了他的“最伟大的白巫师”:“因为我动了动脑子,想通了一个老家伙的诡计——他以为自己骗了所有人,但他骗不过我。”
“嗯,”邓布利多丝毫没觉得不舒服,“所以你发现我没有死,于是决定看看我的悲惨模样。”
格林德沃又突然坐回了位子上,“没错,但现在我觉得没劲透了。看到不可一世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废物躺在阁楼的病床上。”
“的确有些勉强。”邓布利多赞同地点头,“但我的时间不多了,要做的事情又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