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要送给我?喔,您太客气了。”我从活尸身上抢走了另一把完好的剑,反正他也用不到了。

在四通八达的天桥上,来自屋顶的火焰燃弹热情地迎接着我,眼前持利刃与大斧的敌人蜂拥而至,我们愉快地厮杀,试图掠夺彼此的灵魂。美好的时光,彷佛从前。

我说:‘真快乐’

那你就该回答:‘可不是吗?’

快点,我要你回答我!快点!说话!

‘我只剩半颗头,你还想我说什么?’

说些我不知道的事。快!

‘还记得伯尼斯吗?在那过得很开心,是吧?你这个叛徒,弗雷米莫之耻!’

……喔……等等,我没开口问过任何事,况且它们根本不会说话。我到底在做什么?现在我该在伯尼斯才对,那里有个大惊喜等着我们!

惊喜!惊喜……伯尼斯,那是我人世的终点。是啊,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我有些印象,虽然不是非常清楚,总之是死了,因为一名叫做灰塔的男人。灰塔,讨厌的家伙,他好像还是我的上司。

……近晚昏黄的光线降临罗德兰,但也许它一直如此,我不是很清楚。

这些路上我都在想办法弄懂这座镇的结构,期间,不知何来的激昂情绪随着战斗的次数而暴涨,记忆中的幻梦与现实混为一团,上一刻我还在颓丧的窄梯狭道中奔跑,下一刻却来到了伯尼斯的入境关卡,前辈准备带着我进入了那座强悍的国度,此时雪风与寒冻才正要离去,初春与我们同在,视野虽是一片白皑,但朝阳并未背弃我们。眼看那座厚实的城邦就在不远处,活人的声音在市集中雀跃,温暖与安全不再虚幻,它是强固的砖石、是经多次修补的坚韧屋棚,我着急地领在前头,想早点接触人群,此时前辈正在后头抱怨我太小孩子气,但那又有什么不好?

“我又没真的惹过麻烦,兄……弟?”

梦总是短暂的,尤其是意义不明的梦境。伯尼斯之旅消失在阴暗狭窄的廊道,我依旧在罗德兰的废墟中游荡,眼睛所见所闻皆是神土的人造物。但尽管此地的砖瓦扎实如岩、身处其中却没有丝毫实感,也许是因为该保护的东西都已经离去了吧,这里空空如也,徒留垃圾堆积。

该死的幻觉,我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该死的烂脑袋,你最好不要再给我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不需要那些……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那些残渣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早就死了……此生一无所有,那些回忆只会令自己更加难堪。

我得快点离开这才行,这座城市好像在戏弄我。

好了,现在要向前、还是向后?嘿,士兵,你知道吗?我想他不像是个活尸,毕竟我没看过有活尸的装备像那位黑装骑士那样完整的。

黑骑士站在窄廊中央背对着我,他像个石雕一样,我几乎看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他长得高大、几乎跟伯尼斯人一样强壮巨大,但骑士的大剑就跟他的盔甲一样精致,黑色的涂装闪耀如星,那些都不是伯尼斯的工艺比得上的制品。我怀疑人间是否有人能造得出来,也许就连技术高超的卡塔利纳工匠都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搞出一样的玩意儿。

(喀咑……)

很好,他注意到我了。他……喔,糟糕。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