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绝对没有任何虚假,绝对没有……

不知何时,我感到恐惧了。因为我跟一位陌生的朋友有过约定,我发誓要背负他未能完成的…… 他的命运。我曾有过无数个渴望,想要像索拉尔一样耀眼、像亚斯特拉骑士一样勇敢,然而我真的能成为这样的人吗?弗雷米莫之子,你怎么会认为自己真有那种机会?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就像以前一样装聋作哑。

这时,我开口问了安德烈,问他在这边待多久了?老铁匠想了一会儿,他看起来有些苦恼,但我能理解,毕竟要弄明白这里的时间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着,安德烈索性告诉我,他一直都留在这——也许那是在隔壁那座赛恩城关闭后不久的事情,当时能离开罗德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但他却留了下来,直到现在。

我直觉地反问他驻留的原因,此时,安德烈的声音突然变得活泼又爽朗,他笑着,像个年轻人一样。安德烈告诉我,因为只有罗德兰才能帮助他,古老的冶炼之神将自己的遗产留在神土上,若渴求工艺之突破,就得在此寻找祂的踪迹;于是老铁匠长留此地,住在了白教城与塞恩城的中间建立了一个小基地,时而于罗德兰各地寻找锻造素材、时而待在基地里专心于冶链制造。

那是个位处交界的塔房底层,长久以来只有他的炉火与铁钻相伴身旁,我想,那是肯定是段孤独的岁月,但那位老人家的眼中却有着我所不明白的活力,跨越的年龄、有如燃烧的薪柴,或许他没有我想像的这么孤单寂寞也说不定,无论如何,至少还有一份终身事业陪着他。

「安德烈先生,有很多人经过此地吗?」我坐在一旁,手上把玩着从他那买来的修补工具。那些东西十分古老,但保养得当、也不疏于维护,当我拿到手时,小钳剪的弹簧是才刚换上不久的,而铁锤的握柄则用了扎实的好木料,那怕是拿来打人都不怕损毁;那些零零总总,一套完整个工具组摊开在地上,该有的工具这里都不缺,甚至还有我鲜少注意过细节器材。也许我才拿那点灵魂来换这套设备是太过分了些。

「是的,我的朋友,」安德烈锤子反覆而节奏地锻打着钳上的铁块,金属的清脆鸣声在小石楼中弹跳,但声音却不至于影响我们的交谈,「在你到来前,才有个猎人来找过我,但你可能没办法见到他,就连我也不确定他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

「这我知道,罗德兰的时空论——」我在想,搞不好来找安德烈的是狩猎团的人也说不定,真庆幸他们不是来打劫的,「这里真的什么人都有,从索尔隆德到卡利姆、甚至是远东的访客也身在其中,真不晓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起来,如果彷徨森林不是庭院的主入口,那其他多数人又是怎么进去的?我从来没注意过那些伙伴如何离开森林,老实说,他们好像从来没离开过…… 努卑斯告诉过我,庭院有大门可走,但说来可笑,我完全没深问过这件事情,就算这段期间来了再多不速之客、有再多人从南边附近冒了出来,我也没想过要去问那群恶友们轻松入庭的秘诀。

究竟是为什么?天晓得,搞不好我生性喜欢绕路走吧…… 啊、也许安德烈先生会喜欢听这个故事,我东边的山谷在那看到不少有趣的事,有黄昏、有午后…… 山与雪、峰与低谷,我记得还有个矿场——「安德烈先生,你去过东边了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