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道拱门带我进入了殿内,巨大高耸的世界瞬间收束。与外面不同,如今我眼中看到的只是个普通的廊道,尽管建材与工法都是最好的,但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格格不入。与其说它的尺度不适当,不如说它与亚诺尔隆德匹配不上,看那既不人类、也不巨人的拱廊,瘦小的壁柱被一条条粗壮的拱圈给压得无法喘息,接着纤细无饰人类的门扉又被嵌入厚重的墙体中,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地到底是给谁用的,又是依谁的喜好而建造,但无论如何,它都不如外头看起来那么充满惊奇。

它好奇怪。

(咚咚……锵锵!……)

我摊跪在地上,发抖的双眼这才注意到我的腰间破了个大伤口,似乎是让巨箭给扯烂的,那道伤口烂得七零八落,仅剩一层破皮黏在周遭。没关系,我还有些原素可用,原素……我的左手又去哪了?喔,原来它还在,只是没有知觉了。

呼……呼……没关系,只是一点小小的失误,不痛、不累,对吧。

嘿——站起来,不死人,你还有事情要做,只要一点点原素,就什么都没问题!只是你现在拿不到它……

……剎那,我感觉到一股温度,熟悉的声音与知觉。过去我从未真的感觉到它的存在,如今它却出现了,伴随着一股怀旧感、一股黯淡的感伤。

此时王都的骑士们也现身了,然而它们只是绕过前方的螺旋梯,步伐整齐地沿着通廊一路走下去,看起来似乎像在巡逻,又或者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随后,垂死的我朦朦胧胧地跟了上去,梦游似地追着那些盔甲与哀愁感的幻影。

行经无数门扉、无数烛火摇曳的廊道,奇异的熟悉感逐渐增强并溢满脑海,它扎着我胸口与咽喉,像条锁炼一样牵着我行动;最后我终于脱离了巡队,身子让某房间所吸引。它半敞的门扉在呼唤着……

(喀啦……)

是篝火,我最后的家乡。但我不是第一个找到它的人。

“嘿,索拉尔。”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小到无法想象,那几乎是只是呢喃。

可是他仍听到了。坐在余烬前的索拉尔微微振了身子,接着他的头盔转向我,并回答:“喔,是你啊,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跟你直接碰面了呢。又一场苦战?”

“是的……又一场苦战。”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在他的世界中,也有个人把钟给敲响了吗?但其实我更想问他,索拉尔啊,你不是对使命毫无兴趣,如今你出现在此,难道是因为受了什么神赐的灵感吗?呵呵,还是你也已经厌倦寻找了呢?可是我不会开口问,因为我知道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偏见,我只是希望……有个跟我一样落魄的人出现。

哼哼……可是你绝对不是那个人,索拉尔。你怎么可能是呢?如果你也陷入倦怠,那还有谁能鼓起勇气行走于罗德兰?

这时,索拉尔说:“过来吧,快让你的身体恢复原状,接下来的路还很漫长,不多点准备是没办法走下去的。对了,招唤用的还习惯吗?”

“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