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抗拒,让它们悄悄地离开,老弟。’

‘那些东西已经来第六次了……在服丧结束前,我们要一直看着它们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我们多得是这样无聊的工作。既可怕又无聊,但钱很多。’

‘这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们只是祭品,前辈,他妈的陪葬品!’

‘战士本来就与死亡相随,况且你得知道这个工作的副产品有多么的重要,实际上,参加这场盛会的人心中想的都是来自伟大死者的赠礼。’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你只是想看我下破胆的模样对吧!’

‘要是我说了你还会过来吗?’

‘我绝对会,前辈去哪我就去哪,但前题是你对我说实话!’

‘自己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遇到事情才在这大呼小叫……老弟,你以为自己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吗?’

‘要我一直跟着你,我不如去死算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那就跟下一批死神们开口吧。嘘,小心,它们要来了……’

……黑暗与死寂。我们是受死亡祝福的小人物,而死亡就像深渊,温暖又甜美。

回忆消失在深渊之地,此时我的身子飘荡在无声黑雾里。那里不像个深洞,它的宽大永无止尽,而且说是黑暗也不尽然,因为我看的见自己的身子,银枪与甲冑闪耀如日。

坠落、坠落,我感觉不到速度,然而脑子却明白有东西正在将我脱入地下,只是缓慢又温和,我正被深渊吞食着,让永恒与虚无轻轻咽下。

过了不知多久……此时,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逐渐成形,像位女性,她的一身衣裳有如术士,手持的拐杖像从叟老的大树上拆下来的东西。最后,当我与她齐高时才发现,原来她是个灵体,紫色的三角帽与老旧起毛边的裙襬在深渊中流动,那位女性似云雾般混沌不定,但我知道她不是敌人。

“嘿,这里的日子过得好吗?”我问。

那位女性回答:“如果你定义的好是没有人打扰,那倒真的挺不错的。”

她很幽默,朴拙的脸蛋下藏着说不出的精明。“我们会一直掉下去吗?”我又问。

“我们没有坠落,只是地面还没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