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真是吓死了。’

‘况且你不会变成不死人。像你这么傻的人,怎么会变成不死人呢?如果连你都要染上诅咒,整个军团就再也没有活人啦!’

‘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好多的画面……既可笑又无聊的过往。

我回头杀死了监牢里的所有囚犯,所有怪异恶心、玷污眼睛的异物。

我就是看你们不爽,怎么样?你们的生死裁夺在我——我要你们死,你们就得全部去死!我是这里的王!哈哈哈——!我是王……哈哈……

……弗蓝,我不再像你那可靠的大哥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谁……我到底是谁呢?我怀疑着所有陌生的事物,他们熟悉到让我作恶,脑袋中却没半点印象,我默认了那个女人的指控,可是我明白,她说的不是我……那到底是谁呢?我到底是谁呢?

啊哈哈……

*

“‘——喔,劳苦民,汝可知炎、汝可知烈焰之柴鸣?在此困苦蛮荒岭,谁见汝等辛劳勤?——喔,陌路客,汝可知炎、汝可知柴音所及之西?吾等在此蛮荒岭,只为天赐漂泊命。’”弗雷米莫,我知道你,但你又知道我吗?

“‘西之西、西之西,此地育有火之子、炎之音,吾等名为炽之鸣,存续只为漂泊命。’”我离开你多久了,你又离开世界多久了?

“‘老溪越过蛮荒岭,贫土尘埃随水行,唰唰声响唤客醒,越了荒岭见陆尽……’”真讨厌,接下来是……下一句歌词是什么来着?

从牢房出来后我就一刻都不得安宁。这里到处都是伏敌,我虽拥有不死的力量却不曾获得一丝坚强,我想问某个人,我到底在对抗什么?那些被水晶寄生的活尸士兵们又是谁?我想要像以前一样大方度日,不为任何琐事发愁,然而战士的直觉却不断地要我去推测,试图寻找那些近乎不存在的真相。

在这座巨大陌生的图书馆中,我唯一认识的就只有那些诡异的魔法师,在地上人们都叫他们传道者,一批疯狂的绑架犯,出手大方但不值得打交道;现在我们真的成为敌人了,那些魔法师让我吃足了苦头,但所幸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容易死。这个不死者身躯比真正的肉体要强韧,反应也要快上好几倍,然而这种结论反倒让我更好奇当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将我送入牢狱。如果他很强大,真希望现在就能与那家伙见上一面。也许再找到那位公爵之前、或之后,看哪件事先达成啰。

只是一批批士兵、一批批弓箭手,此地到底盘据了多少阻碍?让我找到一个人有这么困难吗?……哈啊……我追寻着答案,但答案却始终不曾浮现。这里是我的战场吗?这个高崖之屋会是我的奋起之地吗?

……莱特、莱特……你何时也开始想依赖别人了?

冰冷的华馆让我倍感压力,此地到处都是书架,整个箱厅只为两旁三层楼高的书柜而存在。拥有这栋建物正如西斯公爵之名一样气魄非凡,在地上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精致的建筑,它纤细又华美,但寒冷的石材间又用木材建构此地的每一个细节,扶手、木架、每一吋需要呵护的纤细角落……我能想象贵族们在廊道间抬起他们高贵的鞋子,他们知道外头风雨交加,但正因为自己的土地是如此安宁,所以他们才能悠闲地在此移动。

不过,西斯是怎么样的存在?他是人吗?他是个贵族……但不一定是人类吧?罗根称他作龙……对,他是一条龙,我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是谁告诉我的呢?秘密连着秘密,我的处境就跟这处充满机关的图书馆一样糟糕。

……哈哈哈——!真可笑,我现在就跟那家伙一样忧郁!发什么愁呢?如果每一件事都要烦恼,你岂不是动都不能动了?

唉唉……该死的弗蓝,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要把你揍个半死。都是你的错,白痴,你让我变成了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