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藕香院格外寂静,院里各处当差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动静,生怕惹了主子的厌。

南嘉躺在床上,头发并没有正经梳起来,只用一支白玉簪子胡乱挽了个纂儿,一张白瓷般的小脸未施粉黛。

此时没有了平日里特意描画的精致妆容,南嘉那张犹带着的稚气的小脸越发显得她年纪小。

胤禛到了藕香院并没有让人通禀,他随手挥退了守在门口的奴才,进了屋转过一面玉色的山水屏风,就看到了床上的南嘉。

此时她身着一身月白色的素罗寝衣,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白腻纤细的后颈。整个人懒懒的靠在身后的大引枕上,手里捻着个雪色的锦帕,垂眸敛眉,神色有些怔怔然。

这样一副好似随时都会随风散去的脆弱模样,让胤禛不禁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在想什么?”胤秅走过去,坐在了床边。

听到声音,南嘉蓦地回了神,抬眸瞧见是胤禛,她便下意识的抿出个笑来,眼神也聚焦在了他的脸上。

“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声音里夹着丝丝沙哑。

“爷来看看你。”胤禛一手拉了南嘉纤细的手腕,一手替她拢了拢鬓间松散下来的发丝,声音有些清冷的道,“今日的事,被吓到了吧。”

南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是妾没用,经不得事。”然后勉强扯出个笑来。

胤禛看着她脸上的强颜欢笑,再对比往日见到的笑靥如花,不禁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别怕,再不会如此了。”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南嘉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样一句连承诺都算不上的应承,不知怎地就让她的杂乱不止心瞬间安静下来了。接着心头蓦地爬上一抹委屈,嗓子有些发堵,她想哭。

微垂着眼睑,泪意涌上来时,她听到胤禛问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声音里的关切让她再也压抑不住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不是那种为了惹人怜爱的低泣,也不是那种伤心到极致的呜咽,而是纯粹为了发泄情绪的号啕大哭。

顾不得会不会让胤禛不高兴,南嘉将她这多日的担惊受怕和被伤害后的无可奈何一股脑的用哭声发泄了出来。

胤禛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弄的一时有些发懵,从来没有女子在他跟前哭成这个样子。他想扶起怀里的南嘉,看她是怎么了,但南嘉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背部的衣服,头也死死埋在他的脖颈处。无奈,胤禛只能抱着南嘉,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她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