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听后,一时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淡声道:“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这院里是出了内鬼了,若不是今日这一遭,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内鬼?辛嬷嬷反应了半天才将将抓住了一丝头绪,她心中一凛,嗓子有些发堵的咽了咽唾沫,不敢相信的道:“福晋,您是说之前麝香的事是大格格给海棠院里通风报信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大格格才多大点人,“会不会是弄错了?”

“弄错?”乌拉那拉氏满脸冰霜,寒声道:“如果不是那个丫头,还有谁有机会将我们的谋划知道的那么详细,还偏偏传给了李氏那个贱婢?”就算自己和许嬷嬷说话被人偷听了,但这正院里又有哪个奴才敢背叛自己去投靠李氏,最后还这么大本事的不露形迹?“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我身边竟养出了一条毒蛇。”

所以大格格就成了那个最可能的人选?

辛嬷嬷将之前的事情细细的推敲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福晋的猜测有道理。也许她真的就是灯下黑,下意识的忽略了自以为可能性不大得那个人。

她想起大格格平日里腼腆的笑容,一时脊背有些发凉。若之前的事真有大格格的掺和,那她的心思得多深沉。帮着生母陷害抚养自己长大的养母,这可不是简单一句性子凉薄就能解释的过去的,依她看这完全就是本性恶毒了。

“福晋,大格格这样……的性子,咱们可怎么办啊?”在辛嬷嬷看来,大格格现在就是一块烫手山芋,接着养太过危险,毕竟正院里还养着大阿哥,送回李格格那里吧,又怕下面的奴才乱嚼舌根,说福晋不慈,贝勒爷知道了对福晋心生不满。

乌拉那拉氏则完全没有辛嬷嬷的担忧,她声音发凉的道:“既然大格格忤逆不孝,那也就怪不得我这个嫡母不疼她了。她这么喜欢陷害嫡母,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李氏也尝尝被亲生女儿祸害的滋味。”

……

不管外面如何疾风骤雨,藕香院里一片平和。

南嘉坐在临床的大炕上,只穿了件夹衣,胳膊肘搭在炕几上,右手翻着书,左手试探着贴在几上热乎乎的汤盅上。

余嬷嬷进屋正想唤了丫头给南嘉披件厚外裳,但瞧见她脸上红扑扑的,终是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只走过去对南嘉道:“这汤格格还是趁热喝了吧。一会子凉了,效用就不好了。”

南嘉闻言放下右手的书,鼻子凑近汤碗闻了闻,嗅见汤里的药材不过是地黄,阿胶,当归这些温补的药材,这才端起来喝了。

南嘉喝罢汤,余嬷嬷亲自收拾了炕几上的汤盅递给一旁的小丫头,等人出去了这才低声与南嘉禀报:“格格,奴婢听说今儿个晌午时大格格去了前院书房,找了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