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请这边来。”玉筝听了吩咐,忙道。

看着他们出去,乌拉那拉氏率先走到李氏的床边,南嘉想了想也跟了过去。只见往日容色极尽张扬的李氏,如今面色惨白里透着青黑的躺在床上,鬓间发丝凌乱,一个小丫头正跪在一边,不住的擦拭着她额上冒出的虚汗。

乌拉那拉氏只瞧了一眼,就好似不忍心的扭过了身去,捏着雪色的帕子沾了沾眼角,悲悯道:“可怜见的,苦了李妹妹了。”

乌拉那拉氏一走开,南嘉就将床上的李氏看的更清楚了。她的卧床上铺着橘黄的绣银纹牡丹垫褥,身上盖着嫣红的贡缎锦被,刚刚被徐太医把过脉的那只手并没有收回被子里,而是虚弱的搭在了胸前,殷红的指甲被她霜色的手臂肌肤衬得越发扎眼。而最让人心惊的是那已经变得扁平的肚子。南嘉还记得上次见到李氏时她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按着肚子的情形。

“好了,既然已经瞧过李格格了,咱们就先出去吧!”乌拉那拉氏的声音拉回了南嘉的神思。见其余人都已经动身往外走,她也忙赶上了她们的脚步,只是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氏的指甲。

到了外面,空气果然清新了好多,南嘉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了刚才在里面心中淤积的闷气。

“索卓罗格格可还好?”乌拉那拉氏带着众人到了正房旁边的花厅里,就看到南嘉的脸色有些苍白。

“劳福晋挂怀,妾没有大碍。”南嘉恭敬的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仔细打量了她的面色,见她虽脸色不佳,但精神尚好,便放下了心,道:“那就好,如今李格格已经这样了,你可万不能再出了什么事了。”

这话虽听着有些别扭,但大庭广众之下,乌拉那拉氏又是一脸的忧心,南嘉也无心深想,只感激的应下了。

事实上,厅里的这些人,不止南嘉,其余都面色不怎么好。武氏年纪比南嘉还小,没经历过这种阵仗,这会儿已经被吓的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福晋乌拉那拉氏管束府里中馈,李格格怀胎八个月小产是大事,若不能尽快查清缘由,难免会落下个管束府邸不力之罪,对胤禛甚至是宫里的德妃娘娘都没法交代。

因此,这时乌拉那拉氏也顾不得几位格格咋逢骤变,心绪不宁的疲态,沉声对一直陪侍在一旁的青嬷嬷道:“你们主子突然小产,先前情况紧急,我也没顾得上审问,现在你就将当时的情形细细说来。众位妹妹也辛苦些,陪着一同听听才好。”

“这……”青嬷嬷听着乌拉那拉氏的问话,面上不仅没有为李氏沉冤的迫切,反而变得有些奇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