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里,不免让人更加琢磨不透。李氏身边的人证供越真,南嘉心里疑问就越多。

“依着青嬷嬷和柳枝两个人的描述,李氏小产前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可事实却是很短的时间内她的孩子就没了。这怎么可能呢?”

香穗她们都是些没经过人事的姑娘,对于妇人怀胎的情形并不清楚,可余嬷嬷却是知道的。妇人怀孕到八个月时,肚子里的胎儿早已经发育好了,一般这时候出了意外,孕妇大多会早产生下孩子,虽成活率不高,但好歹也是个齐全的。即使如李氏那般不幸流产落胎,却绝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胎儿就落下的。

余嬷嬷尽管与南嘉一般的想法,对这件事想不通觉得奇怪,但无奈知道的信息太少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推测。再说,这一路人多嘴杂,实在不是个讨论事情的好地方。因此她与南嘉对视了一眼,压下心里的疑惑,扶着南嘉径直回了藕香院。

今日海棠院出事,南嘉在李氏那里待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回到院里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香橼在屋里等得心焦,忍不住好几次在院门口张望,一看到南嘉,她一面吩咐了丫头准备洗漱的热水,一面就迎了出来。

“格格,您可算回来了。”香橼越过香穗亲自扶了南嘉进屋。香穗也不跟她争,只好脾气的笑笑。

一进门,南嘉感受到屋里的暖气和着橘子的香味儿,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她坐在了临窗的榻前由着丫头们伺候她净脸洗手。

“格格,您去了这么久,海棠院那边怎么样了?”香橼一边将棉软的帕子递到了南嘉手里,一边问道。

南嘉拿帕子轻轻粘净了脸上的水珠,示意香穗将刚才的事与香橼说一说,自个进了内室,由余嬷嬷伺候着换了家常的软缎夹衣。又散了头发,让余嬷嬷帮她随意梳个轻省的发髻。

香橼与香穗正说着话,有丫头进来问是否摆晚膳。香橼就先让她等着,自己进了内室请示南嘉的意思。一进门瞧见南嘉已经散了头发,忙道:“格格,您怎么这会子就散了头发,一会子贝勒爷来了,您可又要急着梳起来。”

自从南嘉有孕,胤禛无论多忙,只要在府里每日都要来瞧她一次。虽碍着规矩怀孕前三月胤禛不能留宿在她这里,但彼此见面的次数反倒比先前多了不少。

南嘉看着眼前水银镜里映出香橼的半个身子,不以为意地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贝勒爷想必今儿是没时间来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