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此时只觉得贝勒爷的眼神锋利的如同刀子一般凌迟在自己的身上,再也顾不得什么,他连爬带滚的退出宴厅往太医院的方向赶去。

他刚刚耽误了一小会儿,索卓罗格格就晕过去了,这要是真出了事,他怕是得被贝勒爷千刀万剐的。

就在苏培盛心里不住的为南嘉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时,胤禛已经抱着南嘉出了宴厅,连一丝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留给乌拉那拉氏和厅里的其余人。

众人都知道,他这是发怒了。

还是常胜察觉到手下压着的丫头不老实,又有福晋身边的人眼神不断的撇向自己这处,他快速的权衡了一下利弊,豁出去大着胆子留住了胤禛:“还请贝勒爷示下,这个谋害我们格格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胤禛闻言,停下向前的脚步,锐利的眸光打在常胜的身上。

常胜一个奴才,这样的问话便是逾矩了。

内宅奴才犯错自然是交由福晋处置。

按理他这样多嘴又不懂规矩的奴才本该拖下去杖责,但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南嘉还有替南嘉受了大罪浑身湿透的那个丫头,胤禛到底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冷声道:“送去前院,让人好好审问!”

胤禛说罢抱着人扬长而去,留下后面一屋子的人心神各异。

乌拉那拉氏刚才的话没有劝住胤禛,反而因为南嘉的晕倒牵连着她惹了胤禛的埋怨,当着一屋子的妾氏和奴才的面她被落了面子,心里本就不好受。

现在又听闻胤禛让前院的人审问今晚犯事的丫头,这是明摆着信不过自己,不让自己插手的意思,她心里越发冰冷。

明明上次李氏小产的事就是交托到自己手里处置的,怎么这次索卓罗氏出事就这么特殊。

乌拉那拉氏心里不快,但到底顾忌着体面没有当场变脸。

反而是李氏受到南嘉那边的波及,被水珠子烫伤了脸面,她本想当面与胤禛哭诉一番,奈何胤禛的脸色太过阴沉她实在没胆子过去。现在又听到胤禛要亲自审问犯事的人,她心里不禁又惊又怕,今晚的家宴可是有自己的参和的,也不知自己私底下的小动作会不会被发现。

不过触及福晋脸上的镇定,她提起的心慢慢放下了。自己是做了小动作,可却不是专门针对索卓罗氏的,今晚这场意外可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李氏记挂着自己脸颊上的烫伤,没有心思在这里多待,直接领着乳嬷嬷抱着三阿哥一起回自己院里了。

站在一旁的大格格本就一边记挂着生母的伤势,一边顾忌着孝道想替嫡母分忧,正纠结着时生母头也不回的领着弟弟利索的走了。她眼神不禁变得暗淡下来,只好转身去瞧嫡母,却见原本跟在嫡母身边的弘晖也早已被身边的人领回去了。她勉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和酸涩,走到嫡母身边。

“嫡额娘…”

乌拉那拉氏这会儿心里烦躁,也顾不上别的,她不耐烦的挥手让身边的人将大格格带下去。

吩咐了伺候的奴才收拾这里残局,她带着辛嬷嬷和玉筝脚步匆匆的赶去了藕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