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其实和南嘉是一样的顾虑,她思索着道:“依奴婢看,宫里娘娘倒很有些抬举您的意思。不过,就怕这事会惹怒了福晋。”

南嘉摆摆手,不在意的道:“这个你不用多虑,我与福晋,无论有没有今日这一遭,日后都会势同水火。”更甚等弘晖一夭折,福晋势必会对她们母子下死手反扑。

南嘉吐露自己的想法,“这事,我主要还是顾忌着贝勒爷的心思。”

余嬷嬷点头,“是,这个节骨眼上贝勒怕是并没有纳新的心情。”

大阿哥如今可以说是生机残存了,也不知哪日熬不过去,就这么没了。贝勒爷与福晋一直不愿相信他们精心养到八岁的嫡子会夭折,所以如今每日用那老参给大阿哥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主子这时候出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牵扯到了大阿哥,一个不小心失了贝勒爷的心,这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余嬷嬷心生退意的道:“主子,这事,要不咱们还是想个法子拒了吧。”

南嘉无声的叹了口气,开口道:“嬷嬷,你当这事娘娘真跟咱们商量呢。不过是我今日说话得了她的心,她这是提点我呢。”提点自己这事做了会得罪胤禛。

要不怎么说当娘的了解儿子呢,哪怕德妃与胤禛并不亲近,但对他的脾性依然摸得一清二楚。

南嘉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一边与余嬷嬷细细分析道:“这事皇上都过问了,那摆明了两位新人入府是板上订钉的了。而且德妃娘娘已经暗示过了,这事还是皇上先属意我的,娘娘不过是揣摩圣意传个话罢了。”

余嬷嬷听了,问南嘉道:“主子,皇上向来重规矩,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属意?”

“还不是咱们那位福晋犯了忌讳,”南嘉叹气道:“她这是不甘心,想破釜沉舟的搏一搏。可上头又怎么会允许她开这个口子呢。”

皇家病夭的子嗣不知多少,都如乌拉那拉氏这般癫狂,那各府的庶子能剩下几个。

南嘉道:“皇上也算是疼惜弘曜了,一听贝勒爷将弘曜送出了府,便露出了这个意思。这时间不早不晚,偏选到了这个时候。可不就是为了弘曜才抬举我这个当额娘的吗?”当然顺带再表达一下对乌拉那拉氏的不满,可谓是一举两得。

南嘉解释到这里,余嬷嬷也知道圣意不可违的道理。万岁爷的抬举哪里是那么好推拒的?

在马车的速度慢慢减下来时,她们一行就到贝勒府邸了。

南嘉在临下车前,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对余嬷嬷道:“嬷嬷,咱们还是得想个法子先下手为强才好。”

余嬷嬷听着这话有些不明所以,还要再问,南嘉已经转身下车了。

六月的太阳实在灼人的脸很,香橼替南嘉撑着油纸伞,余嬷嬷跟着走在她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