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摆手拒绝道:“大阿哥病得这么严重,我这心焦的如何坐的住。”她说着便扶了余嬷嬷的手,走到回廊下的坐凳前坐下,然后道:“行了,你去贝勒爷跟前当差吧,别管我了,我就在这门口等着。”

苏培盛恭敬的行了礼退下,辛嬷嬷心有不甘的看了眼南嘉,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转身对着李氏等人道:“各位格格,请吧,福晋吩咐您几位跪地为大阿哥向天祈福。咱们大阿哥能不能好全看诸位的诚心了。”

李氏冷笑一声道:“福晋天天跪在菩萨跟前,大阿哥都没好起来,咱们位卑微贱之身,哪敢当这大任。”

辛嬷嬷看她这架势,也不动气,只继续道:“还请李格格别与奴婢置气,事关大阿哥您还是遵从的好。”

宋氏看气氛僵持,不由开口道:“既然是福晋的吩咐,妾等人自然不敢违逆,只是辛嬷嬷,福晋有没有说咱们要祈福到何时啊?”

辛嬷嬷道:“自然是大阿哥有所好转时。”

宋氏听了这话,只好咬咬牙首个跪下,她们身后的几个侍妾早就不敢争辩的跪着了,钮钴禄氏与耿氏看这情形只得随了大流。最后只余李氏还直挺挺的僵立着。

可惜辛嬷嬷是下定决心要将福晋的吩咐执行到底了,侧福晋她不敢拿捏,但李格格她定是要将其压下去的。

李氏无声的对抗了半天,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去了。

南嘉关注着院里的情形,看到最后连李氏也服了软,心里不禁浮起一丝冷笑。大阿哥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福晋却还不忘考虑后事,借此机会打压后院诸人。

嫡子病重,贝勒府里的格格妾氏跪了一院,可真是京城的一道奇闻。

也许是天命如此,即使太医们竭尽全力救治,最终也没能挽留住大阿哥的生命。

正屋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嚎声时,南嘉便知道贝勒府的嫡子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哭声渐渐低沉下去了。紧接着正屋里出来几个人影,南嘉一瞧打头的可不就是胤禛。

她忙扑过去,一把拉了胤禛,“贝勒爷您还好吧?”

此时的胤禛再不是下午时她见到的那样精神爽朗,而是整个人好似刚刚大病了一场,眼窝凹陷,眼珠通红,脸色有些青白。他用力抓着南嘉的手,神情有些怔然。

南嘉担心的道:“爷,您要保住自个儿的身子啊。大阿哥孝顺,若是知道您这样,指不定怎么愧疚呢。”她说到最后就有些泣不成声。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有些嘶哑的吩咐苏培盛:“去将几个孩子都接过来,见弘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