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这是锖兔的声音。

榻榻米略有些陈旧了,房间里别无他物,只一个有刻痕的深色五斗柜,孤零零的架在壁橱旁。脚步声又回来了,这次房门被人猛地拉开——

真菰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制服的领结在因为惯性而摆动。

“再不起来早餐就要被他们吃光了!”

“我这就起来。”

我连忙起身,整理好床褥换好衣服后,我也“噔噔”的踏着走廊,小步奔向阳光指引的主厅。

在矮桌旁,鳞泷先生和他收养的孩子们已经坐下了,就连来的最迟的富冈义勇,也已经齐整的穿好了制服,手上端着味噌汤了。

我的到来不亚于在水中滴上了一滴油,偏偏我还起迟了,若不是真菰将我从酣睡中叫醒,我睡到日上竿头也说不定。

“早上好。”率先打破不自在的是锖兔,“饭放在旁边了。”

我从地上拿起盛好的小碗饭,真菰拍了拍身旁空开的位置,“稻井小姐坐在这边吧。”

“谢谢。”我捧着碗,学着真菰的样子跪坐下来。

真菰和锖兔是鳞泷先生收养的孤儿,义勇则是他的道场的弟子,目前从家里搬出来和他们住在一起,据说他姐姐经营着一家和菓子店。三人就读于同一所学校,并且均是师从鳞泷先生。

“麻烦把酱汁给我一下。”

“啊,好的——不过,早上不要吃太咸比较好吧。”

“今天有社团活动?”

“嗯,今天会晚点回来。晚饭就要麻烦师父了。”

我坐在他们中间,听着师徒四人散漫的对话,将米粒簇成小团,小口小口的咀嚼着。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得从两日前说起。

在烟花散场后,我又变成了无所适从的混沌状态,并且愁苦于当晚如何解决住宿问题,没想到太宰对我再次伸出了援手。

“我知道个好地方,不需要礼金,不需要缴付押金,租金也相当便宜。”他的每个字都踩在我的期望点上,太宰也不卖关子,“嘛……有我作为担保的话,租金方面的事情也可以暂缓,等无伊实小姐拿到工资再付也可以。”

他的行为无异于雪中送炭,面对“无需礼金和押金”几个字的极致诱惑,我止不住的心动,却又担心自己给他添了麻烦。

“会不会太麻烦太宰先生了?”

“没事没事。”他保持着一贯开朗的语气,“我和房子的主人家算是熟人,这点程度的帮忙还称不上麻烦。”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也没有要帮我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