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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夏日终焉(五)

窗外已然开始落雨了, 雨点砸在草地里发出窸窣的嗡响,很快就成了淅淅沥沥的、有节律的声音,等稍微适应了鸣响之后, 我也将精力投入到写作中来。

我想,首先要写一个不寡淡的开头, 或者说是全文的矛盾与核心, 能一句话概括进去就最好,于是我提笔写下——

【保枝子是娼妓之子。】

【她生来目不能视, 日常全赖母亲照顾, 就如此堪堪到了十岁。若非其目盲, 她定能从镜中看见自己同母亲如出一辙的五官。照理说,村中若是有她这般天生缺陷的孩童,大人们即使假惺惺也能挤出点儿同情匀给她, 可保枝子并未从村人身上得到过关怀。这很好理解,毕竟在封闭地方的人来看,她拥有一个败坏风俗的生母, 她的血骨有一半源自母亲,村人自然认为她从根本上继承了这种不洁。

母亲节子原本是这村里的女孩, 被卖去了那种地方后, 竟然又赎身回来了,一并回来的还有当时尚在襁褓的保枝子。好事者见当年干枯瘦小的节子如今依然是容貌昳丽的人妇, 却不见其丈夫身影,于是私下问她对方是何人,每次节子都以腼腆的笑容回之,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问了。因为女人讨厌她那张与她们久经风吹日晒不同的、细腻的皮肤, 她笑起来,她们便更要拿这件事做文章, 认为这种笑容中是饱含情欲的、下流的典范。同时,她们也不准男人们看,更不准男人们为了得到节子的笑容,就反复去问那些使她窘迫的问题这种行为。】

年轻的独身母亲抚养女儿,又偏生我笔下这个村子被我设置成民风极其封建,与大环境格格不入的节子自然会被大家当做异类看待。

……但是,比起最直接描述她如何出体力干活,如何务农织布,我认为更折磨人的是风言风语和刺目的视线,尤其是做过娼妓,对察言观色富有经验的节子,每日枕在村民的白眼上过日子,一定是不好受的。

“但是,一成不变的打击和讽刺,时间长了说不定就麻木了。”我停下笔,呢喃道。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能打破现状,说出节子心中想宣泄的愤怒的人出现。

这个人可以是高尚的,也可以并不高尚。

……如果这个人是出于虚荣心而站出来说些不腰疼的话,节子的悲剧性会不会有所提高?

我继续下笔。

【就像是为了和村中压抑又老掉牙的气氛唱反调,一名叫阿信的男性斥责他们狭隘。阿信是读过书的,在整体教育程度低下的小村子里,竟然莫名有些威望。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搅和,大家干脆就避着节子,不日日夜夜盯着她的一言一行了。

阿信后来离开了。而节子日复一日独自操劳着,抚育她唯一的女儿。尽管村人对她并不热络,但节子依旧保持着善良,若是有人委托她帮忙,她也乐得行善。

“我是为了积德。”她抱着保枝子,告诉她:“这样一来,我下了黄泉后也能庇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