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颊泛红,虽然并不是特别圆润饱满,但和饥肠辘辘又染病的村民比起来,法师像是彤红的果实,见他那张富态的脸如此笃定,村民们一时间除了相信,竟想不到别的选择。

“节子不是帮过我们很多吗?保枝子这孩子,一定和她母亲一样。”

“所以说,保枝子是圣女咯?”

“法师大人,有保枝子在我儿子的病情就会好转吗?”

面对众人的诘问,法师抹了额头上凝出的汗水,以一种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自信说道:“会的,会的,有保枝子小姐在,一切都会好转的。”

在这场虚荣挑着愚笨团团转的闹剧中,唯有置于漩涡中央的保枝子,和所有人抱着不同的想法。

——这是赎罪的机会。

——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我和母亲一样,是生下来就要赎罪的,所以我要抓住这次机会才行。】

“……”

我放下稿纸,我对保枝子的着墨似乎太少了,作为女主角,她身上几乎没什么我能描述的东西,形象太过空洞,本就是短篇小说,要是不能将女主角的形象树立起来岂不是跑题了?

【等到阿信回来,才发现不计后果的法师和不知轻重的少女铸造出了空空洞洞的圣女保枝子。而阿信因为盗窃的丑事败落,在村中地位一落千丈,他倒也不介意,毕竟法师给阿信分了一半钱才离开了村子。

阿信后来想,也许是上天开眼,大家相互请保枝子去家里做客后,疫病居然奇迹般的有了好转,于是保枝子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村中的圣女,村民们将她移到了更好的房子,铺上柔软的褥子给她,女人们替她换了体面干净的衣衫,孩子们摘取花儿制成花环送给圣女。

保枝子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爱的圣女,坐在村里最亮堂的屋子里,倾听村民的烦恼,抚愈他们因为贫困和病痛而藏满不安的心。事实上,保枝子什么都不用做,她从小失明自然不是农桑,节子对她呵护有加,甚至大门都很少出,再加上她与节子九分形似的美貌,让她与村中女孩子们有着天壤之别。

月轮照在她的脸上,皎皎的光芒映着少女神圣的面容——有那么几分圣女的样子。

保枝子是幸福的。她不会再因为是娼妓的女儿就被人另眼相待,此外令她欣喜的并不是布料柔软的外褂,也不是窗明几净的房屋,而是她得到了被人肯定的力量——她正沉浸在一种被人需要的满足感中。

唯有阿信战战兢兢,生怕保枝子被村人拆穿后遭到惨痛的报复——他自认为保枝子会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毕竟那骗子法师是他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