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义上一段废话总结一下就是——我觉得了解哲学,有利于我(饶了八百个弯并且废了一大堆不必要的力气)来了解太宰先生。

我离开书店时,原本只计划购买两册爱情小说,最后额外买了两本哲学,和一本给今剑的特摄杂志。

我提着一堆书,在黄昏下一点点的往家里走时,感觉双臂沉重如灌铅,才倏地感觉自己脑子退了烧。

我停在原地,望着手中的纸袋心情复杂的呢喃道:“……好像干了件傻事。”

这么想着,感觉双臂更酸了。

我已经行至平时经过的路段,远远的,在夕阳的残光之下。我见到太宰先生正坐在草地上,双腿随意的摆放着,用手撑在身后的地面,指尖没入青绿的草堆中,仰头张望苍穹的模样。

黄昏的余晖打在他的细软的发丝睫毛上,就连吹过的带起我裙角的风,都变得格外安静。

太宰先生偶尔会这样,一个人露出像是游离于世外,又在拒绝这个世界似的气质。每当这时,我会有种他与世界的联系其实非常脆弱的感觉,仿佛是从华美的锦布中抽出了三两根细弱的金丝,与他的肉体挂在一起,支撑着他灵魂的重量。

然而这种支撑是十分脆弱的,甚至在我看来,是肉眼可见的不牢靠,具体就表现在我眼前的这幕场景中。

——也许像这样幻梦又孤独的场景,上演过好多次,只是我都无缘得见罢了。

我无力的想到,如果我就这么站在外面,也许我会变得无能为力。可是主人没有邀请我,我更不敢妄自踏入他的花园。

我只是在风中站着。

也许只过了几秒,也许过了一分钟,当我打算装作没来过,默默走掉时,太宰先生回头了。

“伊君,晚上的风吹着真舒服啊。”

伴随着这句轻快的话语,他身上的疏离一扫而空,又变成了平日里大家眼中的“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在这里做什么?”

我依然没有贸然迈步向前。

“嗯……被附近好心肠的大婶阻止了今天的入水,于是就干脆坐在这里游手好闲的等待天黑了。”

“天黑之后要做什么呢?”

“喝酒?”

“喝酒之后呢?”

“伊君,你问题好多啊~”

“啊……抱歉。”

“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他说,“一直这么隔着说话也很累,稍微靠近一点也可以。”

得到他的允许,我提着书从旁边的台阶走到河堤下方,踩着软蓬蓬的草坪走到他身边坐下,将厚重的书籍放到一边,解放了我的双臂和肩膀。

“太宰先生。”我看着他,“刚才在草地上睡着了吗?”

“稍微躺了一会。伊君为什么会知道?”他故意睁大眼睛,像是发自内心的在好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