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认知简直令我欣喜若狂。

我问他:“太宰先生呢?”

我的疑问都在嘴巴里打转, 我想问的其实是“为什么来找我”,这句话饱含着另一种意思“你会给我那个我一直等待着的,确切的答复吗”。

但我的如意算盘在他身上从来都是哑的,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

我嗅着站台的风, 等待他又一次拐弯抹角的回答。

“——因为想见到伊君。”

即使“想见”这个词几乎要被这时突然进站的列车噪音磨平了,我的耳朵也好好的收录到了这个句子。

他说想见我。

这个句子和列车进站的噪音一并在我耳蜗打转。

我耳朵嗡嗡, 脑袋化作一团糊泥,思考的能力已经全线崩坏,最后只留下我的眼睛,我的视觉,让我将他的脸、表情刻印在目上。

“我们走。”

他拉着我的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前,小声在耳旁说了句“抱歉”,然后扶住了我的肩——

列车的门打开,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太宰搬上了车。

车门缓缓合上,将站台的人影隔绝在外,我从玻璃上的反光看见他的表情,我回过头看着他。车上没有空着的座位,大家都在埋头处理自己的小世界,只有我们注视着彼此,我呼吸急促,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

“我们去哪里呢?”

老实说我满脑子都是那句“想见你”,说出这句言不由衷的转移话题时,我感觉自己腿都在发软。

“哪里都可以。”他说,“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有。”

车子进入隧道时微一震动,他发丝顶端也跟着轻颤。

“伊君想做的是什么?”

想起我方才脑子发热时的幼稚宣言,大脑还没来得及判别要不要将这句话说出口,身体就先一步行动了起来——

我木木的说:“……离家出走。”

不过,现在又不想了。

如果我想要的与世隔绝是将太宰先生也推得远远的,那还不如不要。

“离家出走?”他问我:“是说今晚不回去吗?”

“……是。”我难为情起来。

我们二人靠在车门旁边,面对面的站着,他轻轻笑了起来,在咫尺的空间里无限放大,他似乎挺开心的——我想。

“就这么漫无目的离家出走吗?像赌气离开家的孩子一样呢。”他低声笑了起来。

“不是的。”我说,“我计划去看电影,然后在外面住上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