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我不可思议了。

“诶,等等。我指的并不是肥皂剧那种‘爱情片’,高质量的电影我并不讨厌。不如说我对故事的安排和走向是抱有期待的,这是一种对人际关系的推测和模拟,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之间会演奏出什么样的旋律,两个孤独的灵魂撞在一起究竟会越靠越近,还是同性相斥直至分离……”他说着就停下了。

我问:“也就是说,太宰先生好奇的是其中的‘可能性’。”

“也可以这么说。”

伴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边走边呢喃道:“……可能性啊。”

这一点放在我身上不也是一样吗?

几个月前,我们不过是最简单的调查者和被调查者的关系,我们相遇在网咖狭小到让他舒舒服服的坐下都困难的空间里。

几个月后的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第一次约会,我想,这么超脱些寻常的发展,就算是太宰治也绝对想不到吧?

我也肯定想不到——

……

……

“……几个月前,我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关于这一点,我也……阿嚏!”

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太宰猫猫如今已经成了落水猫猫,他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坐在床上,我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起来,将他湿透的风衣脱下来甩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一路把他拉到浴室。

——不是我有什么歪心思,而是这家酒店的吹风机是被固定在墙上的。

“先把身上的水稍微擦一擦,我给你放热水洗澡。”我将新的毛巾摘下来给他,方才他手中的那条已经全是水了。然后转身打开浴室的热水,“太宰先生赶紧用热风维持一下温暖,等水放好就赶紧洗澡。”

“伊君不帮我吹吗?”

他从我手里接过吹风机,一脸乞求的看着我。

“我去给你买睡衣。”我说着,拿过吹风机打开,帮他吹了下身上的水,然后递到他手里示意他继续,“我很快就回来,太宰先生赶紧去洗澡,十一月的晚上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他不情不愿的开始吹头发。

事情回到我们刚看完电影出来时。因为一系列的好事发生让我原本郁结的心情已经完全消散了,所以我放弃了外宿的打算,准备回去。

这会儿我开始思考另一件事——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要不要告诉太宰先生?我并不想对自己的恋人有所隐瞒,更何况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比我一个人烦恼要来得容易。

只是刚走到附近没多远,在我还犹豫要不要开口时,鞋带散了,我停下来系鞋带,再一抬头就看见太宰被一桶从天而降冷水盖满了一身——

原来是一对中年夫妻吵架,妻子本提着水桶,没想到和丈夫吵起来,一气之下将整桶水泼了出去,本是想泼他丈夫,结果全都泼到了太宰身上。

准确的说,是本该我们两个人都遭殃的,而我当时正在低头系鞋带,他几乎是直接挡在了我身前。

看着他瞬间变得水淋淋,我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