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之前就听说讷尔苏在自家院子里搞了个游乐场,这会儿干脆四处逛了逛,发现许多还是挺有意思的,像是一些设施,便是大人也觉得有意思。

“你就不怕他们玩物丧志?”胤禛饶有兴致地问道。

讷尔苏笑道:“他们还小,学习本身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所以寓教于乐比较好!弘晖还好,比较自律,像是讷尔德,他那性子,没点甜头在前面吊着,根本就学不下去的!”

胤禛点了点头,这也是旗人面临的问题,旗人如今被朝廷养着,绝大多数都没有什么上进的动力,他们宁可一直混吃等死,也没那么努力奋斗的心思。毕竟,奋斗了不一定有结果,而且还很辛苦,既然如此,还不如做咸鱼呢!

旗人中的权贵很多时候也有这样的倾向,因为他们的家世,还有其他方面的缘故,他们很容易就能占据高位,得到更好的机会,别的不说,科举上头,满人跟汉人就不是同样的评价标准。衙门里头的笔帖式,汉人几乎是没什么机会的,考这个职位的一般就是落魄的旗人还有就是包衣,这个考试难度不高,虽说也有晋升方面的瓶颈,但是,你就算是考科举,也是一样有瓶颈的。

总之,在大清,作为特权阶级,旗人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但是这些优势并没有让这些旗人变得更好,反而更加糟糕了。

像是朝堂上头,旗人出身的官员也更难缠一些。别说什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都是忽悠老实人的。同罪是同罪,但是却不会同罚。像是以前的时候,贵族犯罪,那是可以用钱和爵位抵罪的,你叫下面的小民拿得出来吗?如今的旗人,就是贵族,他们犯法,管着他们的不是官府,而是步兵统领衙门,不管是什么罪,到了他们那里,都得减等,放在汉人身上是死罪,放在他们身上,一般就是削官去职,严重一点那就是流放,当然,也有被削了旗籍,贬为包衣甚至是打入辛者库的。

像是胤禩的生母卫氏,真要说起来,她原本也该是贵女,算起来,跟爱新觉罗家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可惜的是,她祖上就犯了罪,被削了旗籍,打入了辛者库,沦为奴婢,论起地位,甚至不如包衣。她这一支犯的还不是普通的罪,而是谋逆造反,是不赦之罪,所以,就算是想要平反都不可能。

旗人身上天然就有保命符,所以,哪怕是同样的品级,他们就是高人一等,就是少有忌惮。在这样的情况下,旗人的素质其实一直是在下降之中,而如今朝堂上头,身居高位的汉人也开始变多了起来。毕竟,论起为官牧民,还是汉人更拿手一些,他们很多时候,相对来说,吃相也更好看一点。

清朝发展到后来就是这样,旗人愈发腐化堕落,到最后,旗人自个都快对自家失去了信心,反而是一帮汉臣在勉励维持,拼命做着裱糊匠,这也算得上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