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个消息是由碧洋琪带回来,而不是由白兰告知,对于彭格列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沢田纲吉坐在餐桌旁,用右手的两根手指轻轻按揉着鼻梁,缓解眼睛的酸痛。
狱寺隼人进屋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十代目,您早。”他小声地打招呼,怕突然出声惊到对方。
“狱寺,早。”沢田纲吉抬起头看向来人,没有勉强自己像平常一样露出微笑。
两个人看着对方眼下的黑眼圈十分默契地对这个话题保持了缄默。
在旁人看来,尤其是了解沢田纲吉和Reborn之间的深厚情谊的人看来,沢田纲吉昨晚失眠才是正常的,没人会怀疑。
沢田纲吉从食之无味的早餐中分出心思关心别人,“狱寺,碧洋琪怎么样了?”
“……还好吧。”狱寺隼人犹豫了片刻,如此回答。就算他知道碧洋琪本不该‘还好’,在失去夏马尔之后又失去Reborn实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打击。但是他昨晚忧心忡忡地去看碧洋琪的时候,反倒是对方哭过一场后催他睡觉。除了还好,他也没办法做出别的回答。
更何况,狱寺隼人在沢田纲吉看不到的角度无声地叹了口气,跟沢田纲吉遭受到的伤痛比起来,想必这栋城堡里的任何人都能说‘还好’了。
一顿沉默的早餐结束后,沢田纲吉起身像以往每一天前往办公室。狱寺隼人不放心地想要跟上,也被沢田纲吉委婉地拒绝了。
现在的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他们的确不能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了。
沢田纲吉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空旷的办公室,只觉得冷入骨髓。
之前的事务昨天忙碌的时候都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今天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他无心处理正事,所以根本就没有新的文件。
得益于此,沢田纲吉可以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完善今日凌晨跟入江正一商量过的计划。
一个疯狂的、却是如今对付白兰唯一可行的计划。
沢田纲吉用力按揉着额角,起身想给自己沏杯咖啡提提神。走到咖啡机前,沢田纲吉愣住了,他用恍惚的眼神看着这台咖啡机——这还是Reborn放在这里的。在他刚刚成为彭格列十世的时候,每天他都焦头烂额地坐在办公桌后处理各种公务,而Reborn则坐在他特制的小沙发里,端着一杯Espresso,总是要在幸灾乐祸地嘲笑他之后再指点他。
Reborn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没这么游移不定过。只要Reborn同意,他就敢放手去做。就算Reborn不在他身边的这两年,他也相信如果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那个鬼畜的家庭教师就会回来一边教训他一边力挽狂澜。
我现在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吗,Reborn?
[你就是彭格列,你的选择就是彭格列的选择。]
如果是Reborn的话,一定会这么回答的吧!
沢田纲吉把手中的牛奶放回了冰箱里,低头嗅了一口熟悉的香气,皱了一夜的眉头微微放松。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沢田纲吉把手中的咖啡随手放在茶几上,快走两步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