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帮忙安排其他琐事的时候,她就双手撑着游云居高临下的站在面无血色虚弱无比的兄长旁边,以一种非常怜悯的语气吐出了一句评价。
“哥,你好废物。”
伏黑甚尔:“……”
他这会已经连起来打他的力气也没有了,索性就直接在床上瘫成一堆,白鸿在他旁边站了一会,还是大发慈悲拧了毛巾盖在他的额头上,擦了擦兄长额头上的冷汗。
伏黑甚尔气若游丝:“我不陪你去没问题?”
“没问题。”白鸿轻飘飘地回答,“而且我觉得你没必要说这一句,我在常暗岛那么多年也没见你理我一下,现在突然关心我的感觉好恶心。”
……伏黑甚尔阴着脸把额头上的毛巾往下拽了拽,盖住了脸。
***
白鸿倒不是习惯性随口嘲讽,她是真心实意的觉得伏黑甚尔和自己去了没什么用处——禅院家对他们两个实在是谈不上恩情,白鸿姑且不算,就算是正儿八经同宗血脉出身的甚尔特未曾得过半分怜惜。
在他还姓禅院的那些年里,与其说是受到了庇护和恩惠,不如说是被诅咒着长大的孩子才更合适些。
十八岁那年恩断义绝,谁也没料到日后还会有什么交集。
正因如此,白鸿这一次的拜访可以说是出乎禅院家的预料。
——也可以说,来者不善。
禅院直毘人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身少将军装眼蒙白绸的白鸿,价值五亿的咒具被她随随便便立在身侧,正单手撑腮笑得漫不经心,军警立在她身旁两侧,无声叠成两侧幽深暗影,周身凛然杀气比常年与诅咒为伍的咒术师们相比更胜一筹。
老家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客客气气对她扯起嘴角,笑容不入眼底。
这小丫头从这院子里离开的时候才多大?
又在五条家呆了多久?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离开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吧。
……不到十年的时间坐到这个位置,这个恐怖的速度甚至不能说是小看了她。
禅院直毘人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之前完完全全就是把一只怪物当做了家猫在养啊。
“我不想多浪费时间,就长话短说吧。”
年轻的少将低头转动着手指上的暗月戒指,轻描淡写的开口道:“禅院甚尔之前卖给你们的那孩子在哪里,我只要他。”
“——你以为你是谁,又是在和谁说话!?”
白鸿话音未落,立刻有那年轻气盛的咒术师怒声开口:“不过是从咒术界狼狈逃走毫无咒力的废物而已——”
在一瞬躁响后,愤怒的声音淹没在一阵骨肉撞击的闷响和拉开枪栓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本坐姿略显懒散的禅院直毘人瞬间直起身子,神情肃重地盯着那被数名军警瞬间制住压着后颈狠狠掼在地上的年轻后辈。
那是个术式相当不错的年轻人,正因如此也算是被族内仔细培养长大的,性子略显骄狂也曾听过禅院甚尔和他妹妹的事情,出于咒术师家族的傲慢,对与毫无咒力的那兄妹俩持着的一向是轻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