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出口的话消失在了唇间,我有些呆滞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因为,他哭了。
被叫做怪物的男人,定定地看着我,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浅褐色的眼瞳中滑落,顺着下颌,消失在衣襟之处。
“...你还好吧?”我下意识地开口。
我的脸这么有杀伤力吗,以至于你看了一眼就伤心成这样?
听到我的问话,桃沢修依旧没反应。伴随着泪水,悲伤、惊喜、悔恨各种情绪汇聚成复杂的气味,向我袭来。
我们以前果然认识,应该关系还不浅。我在心中快速地为他下了定义,同类中的好友,安全人士。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这人终于像是反应了过来。他快步向我走来,握上我的小拇指,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准备带我离开。
按理说,我不应该对一个陌生咒灵如此不设防的,但经过刚才他掉眼泪的场面,我实在开不了拒绝的口。
直到将我带到一处废旧大楼的天台上,桃沢修才放开我,转身有些沙哑地质问,“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解释的事吗?”
他的表情,好像一只被抛弃后故作凶猛的小狗,我认真地想。
见我不吭声,他嗤笑了一声,垂眸掩住了自己的失落,嘲讽道,“也对,我对你来说,连路边的一只小狗都比不上,哪配得起你一句交代。”
“所以,现在为什么又舍得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想了想,走过去将手中的骨刃递了过去,指了指他缺了一根指骨的右手,“疼吗?”
他怔了怔,随即勾起唇角,轻声道,“习惯了。”
看着他既脆弱又尖锐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亚麻色的发,“抱歉,让你伤心了。”
他抿唇看着我,眼里闪过挣扎,似乎在和自己僵持拉扯。
最终,大概还是动摇了。
于是乎,我被他拥进了怀中,环绕我的,依旧是有些悲伤的味道。
我严肃地想,我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伤心,情债?
安静的任由他抱了好几分钟,桃沢修才放开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我瞅着他,大概因为半咒灵化的原因,明明是秀美温顺的五官,本该给人温柔腼腆的印象,现在却像是一把染血的利刃,浑身凛锐。
他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有些莫名地想。
“我刚醒来,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他惊讶地抬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诚恳地点了点头。
桃沢修定定地看着我,眼底闪过暗色,“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叫小鸟。”
“这个名字很好听,很适合你。你就应该是一只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束缚的飞鸟。”他眼光柔软了下来,卸去了浑身的锐利,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