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直接膝盖一软,跪地:“松鹤道士拿了所谓的《推背图》全本来蛊惑……不,末帝与其沆瀣一气,妄图通过锁龙阵来锁住龙脉,延长气运,但阵法未成,太、祖爷便率军攻进了皇城,末帝诛杀了松鹤道士,毁了御花园。但……但……阵法自古以来就是……”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个道理,是吧?”泰安帝斜睨了眼匍匐跪地的监正,冷笑了一声,“朕现在不好奇前朝过往,就想知晓朕的两位双生皇儿,昔年是如何被批命成祸害的,而又为什么会在阵眼挖出他们的生辰八字。”

这话音不高不低,也平平淡淡,不带任何的情绪,但是话音一落非但钦天监,便是在场其他人都刷刷跪地了,声音带着些颤抖,山呼:“皇上息怒!”

贾赦一瞧新出炉的晋王也单膝点地了,抬手小心翼翼拉了拉秦楚涵的袖子,示意人也随个大流。

听着耳畔的带着惶然的呼喊,秦楚涵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倏忽间龙威赫赫的帝王。明明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也没有什么情绪,就这么一眼扫过来,就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不禁想要跪地臣服。

这种从骨子里油然而生的气势,并不是看武功高低而来的。

此时此刻,他心跳猛得加速了一瞬,才开始有种错觉,飘飘然又惶惶然,忍不住在脑海中回旋了一百零八遍—我血脉上的亲爹竟然是皇帝?!三清啊,救救弟子吧!这么大个拖油瓶,我赡养不起的,非常耽搁我发扬光大道门……

相比较先前的客观理智无所谓,秦楚涵被激出了一点的血脉之情后,思维不受控制的跑偏了一下。毕竟,从小到大,在他周边都是师徒关系。长时间的接触,也只有贾家父子相处的模式。

贾家父子模式,那一言概之就是坑。老子坑儿子,儿子坑老子,甚至还有个打滚要给儿子取名狗尾巴草儿的亲爹,给女儿取名小仙女的。

想想,都挺不正常的。

还是入道好,没亲爹没烦恼!

可到底收钱了啊!

秦楚涵带着些惆怅,思绪都快跑马了,但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拉力,旋即敏感的回过了神来,带着些肃穆看了眼贾赦,瞧着人的口型—跪下!

面色一沉,秦楚涵脑中空白一瞬,眼角余光看了眼明黄龙袍的帝王。夕阳下,帝王的一身皇袍,显得愈发龙威不可冒犯。

这样一个人会是爹?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缓缓双膝跪地,秦楚涵膝盖触碰到地面,感受着“脚”塌实地,踩得扎扎实实的,才不受控制的吁口气。压下心中澎湃的思绪,秦楚涵视线不受控制的扫被挖出的泥坑扫了又扫,耳畔不经意间飘荡着那一句句的解释。

皇帝说得很平淡,简言之便是双生子自古不祥,但介于早早立了太子,泰安帝也没有杀一保一之心,反而还给举办了盛大的满月礼。但随之宫里朝中谣言四起,八皇子因为伤寒病亡,其实更为严重的一件事太子病了。后宫也有不少妃嫔病了。

所有恶言都气势汹汹,对准他们兄弟而来。此后,张天师入宫驱“邪”,而后又是一场风寒,九皇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