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闻言笑笑,等贾瑚带着一串仆从前来,摆着小脸蛋一副肃穆的模样学习如何检验白米,学习秤杆称斤两,眉头微微一簇。

宁府准备给贾瑚学习的秤杆是象牙做的。

心事重重回到了荣府小院,张氏拉着贾赦,小心翼翼开口问道:“相公,咱家公公一直战功赫赫,又经营有方的,可以理解。宁府这般……这般算奢靡了吧?”

宁府贾代化在临终前虽也是京城节度使,但他很少在外历练,因为有伤,除却年轻时候,就很少有战功。没有战功,也就意味着没有大额财产来源,光靠一些产业经营,经不起贾珍这么折腾败家吧?

贾珍去岁娶妻之时,那实打实的聘礼,流水似的,她这个帮忙搭把手的婶婶也看得见礼单。

“不算啊。”贾赦摇个头,看着张氏忧心忡忡的模样,忽然灵光一闪,笑着问道:“你怕是贪、污啊?放心好了,不会的,马场多来钱啊,我大伯他们都上交国库呢。宁府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我大伯怎么可能害他孙子呢。虽然宁府没战功了,可光马场,皇上每年给分红的,比我们还有个稳定的收益进项呢。再说了,我爹和大伯,那是一内一外,才有我爹的战神威名。看见没,没了我大伯,他本来挺爆的小脾气都被家庭生活给磨搓的,老了十来岁。有些东西,自然是绑定一起的啊。”

张氏:“…………”

“理是这个理,敬哥他们也能持家有道。可我到底有些十年怕井绳的,万一有人借此诬陷,将此与先太子联系上该如何?宁府的家产远远超过他应有的积累。珍哥儿打小在外,据说就没在银钱上缺过,出手阔绰。不像您,年轻的时候不还是有月钱限制?”张氏说到最后,敛下心中腾起的希冀,一脸忧愁的看向贾赦。

“你相公年轻……”贾赦听到这话,脑袋左右转悠了一圈,压低了声音,道:“我跟老二互相攀比着买东西,把你公公气着了,才规定了每月月钱二十两的。但是老二不还是有太太私房贴补吗,我才气着在外哭穷。其实,祖母给我的更多。”

“像你相公这种好古玩的烧钱爱好,不是一般人养得起的。”贾赦一脸傲然,“自家工匠做定制款的算盘压根不是个奢侈,我才是大富翁。只不过我现在低调了。”

张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同样压低了声音,“先前一直没胆问,祖母的私产真全给您了?”

说完这话,张氏感觉自己心跳如雷,那剧烈跳动的声响,快要涌出了胸膛。

“那当然了,我是祖母心头宝。”贾赦骄傲无比的昂首叉腰。

张氏静静等待了一会儿,见贾赦依旧笑呵呵的,却没有话语,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淋得透心凉。

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张氏笑转移了话题说起宴会之事,看着眉飞色舞头头是道说着安排的贾赦,眸光带着黯然。

她也知晓贾家有钱,知晓贾赦有私产,但万万没想到贾赦还是防着她。成婚后,按着一般的规矩,丈夫的私产都会陆陆续续交给妻子搭理。哪怕不搭理,也会透个口风。毕竟,在未彻底当家前,小夫妇两的社交往来,除却公中支出外,大头还是得靠自己经营的。

荣府的公中,一个月给一百两银子,若在贾家办宴,还可以走公账。

但自然撑着一口气,不管是她还是王氏,都不会要走公账。也只有贾赦和贾政等到逢年过节,代表贾家宴会,才会用。平日里,这兄弟俩也不会走公账,为得就是争一口气,看看谁得宠,要私产更多。

争宠……

张氏揉揉额头,脑海浮现出家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