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贾赦恍惚了一下,“爹,咱们这话题是不是聊得越来越偏离正轨了?”

“没有偏离,你们不是为抓密探审讯而来吗?”贾代善道:“不管是江湖篡权者,还是周边部落,对于我朝,最最喜欢的都是士林。对于军人,诺……”

扫过眼贾珍,贾赦道:“只能在将帅的家眷身上下手,在军中小将领身上下手,得到的信息太少。因为我们比较喜欢临时变卦。”

“从您聊天谈心的方式看得出来。”贾珍插、嘴一句,而后乖乖巧巧捂上嘴巴,“我是族长。”

贾代善将果盘朝人递过去,“乖乖吃,闭嘴。”

带着最后身为叔祖父,身为贾氏一员的理智,贾代善吁口气,继续道:“皇上爱用寒门,其他人见此投资寒门学子也比较容易,也不容易损失。军人吗,军功还得实打实的,否则就是小兵。哪怕后勤,我们吃饭的时候,也是谨慎的,药不倒一大片,最容易渗透的也就是军医。”

“文人嘛,尤其是寒门文人,落地个两次,正常点的还能教书,不正常的那种,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开始愤世嫉俗,做个歪诗酸诗,就很容易被诱惑着走歧路。”贾代善道:“当他们抱成一团时,正常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自己文采堪比那个柳三变,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念了一遍,贾代善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狂傲的。

“说得其他状元就不努力一样了。”贾珍感叹,“叔祖父,这些就这样的,没事泛着花样来夸自己,还有弄什么谜面之类的。我小时候在舅舅哪里见过好多呢。字写得都不怎么样!舅舅拿着一个个的教我辨认好坏,气死我了。”

贾政讪讪点点头,“我最近打着请夫子的名义在书生中走动,偶尔两个想要当先生的,眉目清明的,还被其他人排挤。引经据典,骂得非常难听。”

贾赦闻言惊愕,“爹,你既然知晓,还不抓人?”这妥妥带路党!

“怎么抓?”贾代善面无表情的,“借古讽今,懂吗?能抓的也就只有暗钉密探,其他人抓起来也是浪费牢饭。”

“那放任他们把这种愤世嫉俗的思想传播出去,不是更危险?”秦楚涵幽幽的看了眼贾代善,“这不像您的性子吧?”

“你亲兄弟变着法的玩礼贤下士。”贾代善叹道,“皇帝办事向来喜欢养肥了杀。所以压根清理不干净。”

“不……”贾赦挠挠头,“爹,那您告诉我们这个干什么呢?这跟我们办事风格不合!我们讲究个手起刀落,一网打尽!看看,才几天,我们就抓到十来个了。哪怕是小虾米呢,但总能顺藤摸瓜抓出个大鱼来。实在不行,杀鸡儆猴也是好的。哪能任由这种三观不正的言论自由散开。”

“所以让你们低调点啊!”贾代善两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龙袍的事情过去才多久。你们要设计,换个地方成吗?不管外部,便是满朝文武都在琢磨从龙。泰安帝即使能一口气全断开皇子与朝臣们的联系,但皇子们长大了能耐了,且终究要从中选出一个继承人来。要不……”

贾代善幽幽的看了眼秦楚涵,倏忽间语调带着些循循善诱,缓缓道:“我推你上位?”

屋内的氛围骤然弥漫着一股硝烟。

贾赦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急声道:“爹,你参与这破事干什么啊?安安分分退休,不就好了?”

谁是下一任接班人,哪有配享太庙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