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一个女人若是娘家被刑罚了,这罪妇还是最好听的污蔑词汇了,若有攀龙附凤的小人还能一口一个贱、人。

越想,贾史氏面色由青转白,带着些怒火,恨铁不成钢的横扫了眼地上的史世爵。哪怕现如今,她也依旧想不通,这史世爵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其他不说,不提由她这个姑母在,贾家子弟又不从军,故而这资源或多或少都能支撑其一二,让人仕途走得顺畅。便是史家,也不赖啊!堂堂的保龄侯嫡长子,哪怕文不成武不就,却也能够顺顺利利继承爵位。更别提,这孩子还是文武双全,为人处世都极其妥帖的。

宴会上听人提及,都是赞誉有加,变着法来夸耀。当年娶妻之时,满京城大半的妇人都乐意结亲,把掌上明珠许配,这人情关系都托到她这里来了。

她贾史氏听着都有面子,哪里像自己这两混账小子,诰命夫人绞尽脑汁想来想去,只能夸个孝顺,好看。

心中带着怒火,贾史氏也没分神去思索贾赦为何会有避让的举动了。毕竟在现实的一句话,这毕竟都是亲生子,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眼下,还是如何妥善处理史世爵,保住史家最为重要。

“还不把人弄醒。”贾史氏心想着,抬眸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贾代善,对左右侍卫催促了一句。

侍卫们看着点头的贾代善,拿出叶素问临走前留下的药瓶。

贾赦瞧着这一幕,嘴角噙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来,而后眼角余光扫过一眼还愣怔的贾政,深深叹口气。

贾史氏有心情偏心眼的基础是建立在自身权势无忧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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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味直冲天灵盖而来,原本被牛肉味迷魂过去的史世爵只觉得肚腹中翻腾着酸水,待意识回笼,缓缓睁开了眼眸,透着摇曳的灯笼,就见眼前站着一盛装的妇人。努力瞪大了眼睛去看,史世爵眼皮猛得跳动了两下,而后飞快的眼角掠过后头站着的贾代善,心中咯噔了一声,缓缓垂眸,喊道:“姑姑。”

“你……”贾史氏看着人黯然垂眸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喝问道:“你还知晓我是你姑姑!这里是荣国府!这千防万防,岂料家贼难防!你是猪油蒙了心不成?怎么会……”

说到最后,贾史氏被气得胸膛都一起一伏颤抖了起来,声声悲切:“小爵,姑姑姑父都待你不薄啊!”

贾赦听得这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脚步缓缓的朝亲爹走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您熬夜是来听这些废话的?”

贾代善抬手拍拍人肩膀,沉声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务事你都捋不清,如何处理其他?为官者,尤其是审判之时,最忌讳带入私人情感,公平公正,客观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