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你这个孽障,你浑说什么?”贾史氏下意识的率先喝骂了贾赦一声。她不敢相信,完全不信。她们史家,她娘家最出息的孩子,她最引以为傲的侄子,竟然……竟然是因为对贾赦抱有这样的心思。

要不是贾赦打小就在史世爵身边腻歪,又岂会如此?

又岂会如此?

冷不丁的听得贾史氏这一声的怒吼,在场所有人视线都惊骇的抬眸盯向了贾史氏,带着审视。

贾代善不可置信看向贾史氏,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发妻,眼眸难得写满了困惑:“贾史氏,你在说什么?”

“对……”贾政回过神来,话语带着些颤抖,目光饱含希冀的看向贾史氏,还使劲的给人使眼色,“娘,这……这不是……争个古玩之类的事情啊,娘您可以用来大方,用来显示大气的。这……这事是史世爵不对啊。这表兄弟……这……”

听得贾政这举例,贾赦猝不及防的回想起往事,哈哈大笑,“你还没捋清楚贾史氏的逻辑吗?在没有动摇史家之前,她可以捍卫贾家的颜面。可一旦触及到了史家,或者说史家若是败了,贾史氏就损了颜面,再也不是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超品诰命夫人。”

“完美的超品诰命夫人。”贾赦说着,眸光闪了闪,压下不知何时冒出的酸涩,一字一顿,恍若利刃般扎向自己的心尖,“这才是您所追求,追求了一辈子的。”

贾史氏面色带着狠厉,“你这个孽障,你忤……”

“贾史氏,”贾代善回眸狠狠剐了人一眼,“你是个母亲。”

贾史氏迎着贾代善冰凉凉的目光,心中猛得一跳,“你……”

“我本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带着宁府一行回去。珍儿这小混蛋八卦,我留着他,只不过是想等你的人找了保龄侯后,跟人好好聊一聊金陵族人的问题,以宗族的身份出面更有威慑力。”贾代善越说,话语越冰冷,“金陵族人,对我们而言,鞭长莫及,难以管教。且随着所谓”金陵四大家族”的盛行,这帮人在地方行事多有狐假虎威,损我等名声。”

“我贾家秉姻亲关系,提醒人一句,地、方、结、党,刀悬脖颈。”

当然,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怕万一的那个万一,泰安帝最后那一道圣旨成真,以贾家现如今的风气,没准还真会因此抖起来。

所以,必须断尾求生。

“但眼下,我倒是觉得自己想法错了。”贾代善冷声,“赦儿心软,即使媳妇行事不当,也想着人能迷途知返。但对于我而言,不可能。”

这话带着一丝的危险这气,将原本就沉闷到令人窒息的氛围压抑的愈发窒息。

“贾代善,你……我……”贾史氏看着人不容置喙的模样,只觉得心寒,“我……我这么多年战战兢兢,相夫教子,不过是一时气急,说了一句话而已,你竟然就这般待我?!这般在众人面前直接下我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