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也不想搭理这种有“隔辈亲”滤镜的崽子,果断扭头。

贾珍:“…………”

不忍看自家大宝贝如此孤立无援的模样,泰安帝眼眸掠过一动不动的其他人,理所当然的吩咐:“敄理,你来执笔记录。贾赦贾政,你们兄弟两赶紧随过去,好好招待你们的舅舅;叶素问孙忘忧,你们随朕来,真有事。”

听得泰安帝面色肃穆,语调郑重,被点名的五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了眼泰安帝,带着些意外。这按着正常人的逻辑,这个时候不应该皇帝去宽慰宽慰某个人吗?带上贾珍,算得上祖孙三口,这样也不算尴尬啊。

全叫过去,不是很尴尬的事?

也许真是他们以八卦之心揣正人君子了?

五个人难得齐齐吁口气,按着命令,认认真真分队。

秦楚涵率先接过贾政记载的册子,神色带着担忧看了眼贾政,又看了眼贾赦。这两兄弟在家庭问题上,还是很重情谊的。也不知这道坎该如何度过。

想着,秦楚涵也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不远处的泰安帝。虽然很对不起自己血脉上的亲娘,但他觉得若是把泰安帝当做某种意义上的“娘”,就刚才人逗贾珍那副模样,还是颇为慈爱,让人能够放下某些隔阂,去亲近一二。

但也终究只是幻想一下。

毕竟是帝王,还是一个有点爱民如子的明君。

秦楚涵嘴角带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骄傲,只是将注意力转移到神色带着些惊诧的卫公子身上。

贾赦虽然挺八卦五门之事,但一见都被抽走了册子还愣怔状的贾政。眉头微微一簇,贾赦抬手拉着人胳膊,朝泰安帝颔首示意告退后,直接以小跑的速度朝前院而去。

贾政被拉拽着跑,回过神来,当下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急道:“贾赦,你慢点成不成?以爹的能耐,就算舅舅全家一起来了,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贾政,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你什么时候脑子只有武力值了?没听老爹用私设公堂一词?!”贾赦撇了眼气喘吁吁地贾政,脚步一点也没放下,边急行边道:“更别提皇帝都强调了两回了,那说明史家肯定动用了舆论攻势,想要用世俗情理啊。甥舅亲,懂不懂啊?”

“尤其!”贾赦咬牙,“世人怜弱!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说咱爹以权压人呢。他们压根不会理会对错。甚至还会说这还是个孩子,而且只是未遂而已,怎么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就不肯个机会。这种话,光用脚指头想都想想出来。”

“你觉得舅……保龄侯会直接自己往外捅出去史世爵联同外人盗窃?”贾政听闻后,喘了两口气,“你所言的一切都得建立在外人知晓史世爵在贾家!”

“贾政,你嘴皮子利索了好多。”贾赦听得这声带着怒气的反驳,眸光带着一抹的冷意,道:“但你还是没有抓住重点—私、设、公、堂。”

一字一顿,贾赦咬重了音调,“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呵。”贾政翻个白眼,依旧有些不信。

现任保龄侯,虽说是他们的舅舅,是继承其父的爵位。但是作为能够平袭爵位之人,也是有些能耐的,还担任过兵部侍郎呢,如此位高权重,足以证明也是官场老狐狸。又岂会出此昏招,让自己堂堂的嫡长子背负盗贼的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