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涵即使再内敛,也不想其他人察觉心中的困顿,亦或是因为自己的心思牵累了。但不管如何压抑与控制,可依旧抵不过“相由心生”一词。

且这变化即使在细微,对于经历党、争熏陶,算计人心比吃饭还正常的前太子伴读贾敬而言,是挺容易窥伺出来的。

若非情况特殊,贾敬觉得自己能够手把手教导这贾家族人如何“修道”。

不过……

贾敬眼眸眯了眯,看着一脸亲昵凑近秦楚涵的贾赦,眉头一挑,下意识的拽了拽手中的拂尘,控制住抽人的冲动—好嘛,可算找到罪魁祸首了!

贾珍这不要脸无耻的追人性子,跟个盘丝洞小妖精一样缠着唐僧,就是从贾赦这个当叔叔身上学来的!

贾珍难得敏锐,察觉到亲爹身上泛出的一丝丝杀气,脚底抹油,往亲大伯母轮椅后头一藏,压低了声音,强调:“伯伯伯母,我是唯一的独苗苗了,打死了就没有了。”

“我真不是有意怼神仙,口无遮掩的。”

叶素问摸了摸贾珍凑上来的脑袋,一脸替人撑腰的架势,悄声回了一句,“你爹没怪你。我是觉得你三叔情绪更不对些。”

他是自己摸爬滚打,靠着医术一步步碾压众人获得地位的。自觉对于人性的揣测,不说十拿九稳,但猜测个六七分,还是有把握的。

“秦三叔?”贾珍闻言,愣愣的看了眼秦楚涵,眼眸写满了惊诧,捂嘴悄悄道:“秦三叔好凶啊,比我第一次见到他还凶!”

说完,贾珍忽然惊骇得瞪圆了眼睛,偷偷看了眼秦楚涵,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他第一次见秦楚涵,正逢人历经灭门之灾,好像还陡然得知身世—天上掉下个皇帝爹,应该心情很复杂。

可现在莫名的更凶……嗯,他肚子里墨水不够,形容不出来。

就是,应该心情很不好不好,超级不好。

听着不远处叽叽喳喳的私语,贾赦颇为不安的看了眼秦楚涵,小心翼翼的开口,“敄理啊,你心情不好得说出来。咱们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再说了,咱们干不成的事情,还有爹在呢。你有两个爹,护着你,把天捅破了都不怕!”

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贾赦眼底泛着一抹坚毅。

贾政也难得出声,“贾赦说得不错,神仙也没……没……没什么了不起的。贾家运道很好很好的。你……你把底盘放下,对,放下来……”

贾政声音都低了一分,“我……我们慢慢来调查。别张口闭口就什么血脉,咱们拿了遣散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