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小时候是爱攀比了些，可您也同意了我当独苗苗的，现在……不能……”贾珍抽噎，“不能等我老了，给我添一个小妹妹。我会好好读书，争取考状元，然后努力当好官，能为百姓做事情的那种。当大官，我怕当不了的。但肯定也能光宗耀祖，让您骄傲的。”

说到最后，贾珍遇到带着些急促，不安的看着贾敬，连声强调：“我现在已经在学习了。”

“爹知道珍儿是个好孩子。”贾敬迎着贾珍带着泪光的眼，面色带着些羞愧：“我让你立在刀光剑影之下，哪怕你有叔父庇护，却也是自己勇敢的坚持了下去，成为了家主，担起家主的责任。”

从他只不过因为自己内心的那道坎过不去，从而避居道观，扔下宁府与贾氏一族的担子给不过十三岁的儿子之时，他早已没有什么颜面在贾珍的问题上过分的插手。

“可是赦叔说贾家败了。”贾珍怯怯道了一句。

虽然这个问题也很严峻，可是在他心理还是自家老爹忽然老蚌生珠的问题更严峻一点。

贾赦听到这话，黯然的垂了垂眸子。

“那也是因为我的逃避。”贾敬拍拍贾珍脑袋，掏出手绢给人擦眼泪，边开口缓缓道：“有时候学识并不能代表一切，否则也就不会有衣冠禽兽的说法了。你爹我虽然没干过什么恶事，可我一辈子顺风顺水，我经受不起任何的挫折。所以，能够听到你开口说当好官，不好高骛远的，爹真得很开心，你长大了。”

“爹啊，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就够了。真的。”贾敬双眸定定的看着贾珍，认真无比的强调，“不管贾赦口中的上辈子如何如何，但他终究有一点做得很好，你要感谢他。是他带着你认识人间百态，从被动学习去积极主动的学习。”

冷不丁听到贾敬口中的赞誉，贾赦腾得一下脸都有些红了起来，羞涩的挥挥手，“这……这教育我也不敢当，但是出去游玩这事，是从后世的《变形计》中借鉴过来的。当然，这跟现如今那些世家子弟游学也差不多，都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但知道归知道，总归有行动去付出才是根本。”

贾敬缓缓道了一句，像是在对往事进行感叹，声音带着些酸涩。

听得在场其他人心中一震，唯有贾珍却是丝毫不管，破涕为笑，开心的把头埋进自家老爹怀里，连声呼喊着：“爹！爹！”

贾代善静默的看着这父子其乐融融的一幕，脑海不期然的回想到贾赦的那一声“偏心眼”，身形不期然的一僵。

一时间也不知晓自己该如何形容，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想要去朝贾赦确定一下。

贾代善开口，声音都不期然放轻了一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贾赦，都不敢错过人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赦儿，你刚才说得历练，这偏爱……这……”

说话间，贾代善不期然的想起了先前在荣国府后院的一幕。贾史氏毫不犹豫的开口偏袒着史家，贾赦开口的那一句“完美的超品诰命夫人”，舌尖都忍不住打颤了一下。

随后唇舌蠕动，向来对帝王都感直言不讳的贾代善此时此刻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瞧着人也面色惶然苍白一瞬，贾赦嘴角一弯，眉眼间带着释然开口：“爹，珍儿有句话说得没错，养儿方知父母恩。大多数父母都是在努力克服个人的私、欲，努力的去爱孩子，不管这个孩子资质好坏，想要把自己认为最好的最稳妥的教给孩子，以求他一生顺遂的。”

“我也不是执念当什么独苗苗，只是想着要一碗水端平，稍微端平一些罢了。”贾赦说着笑盈盈看了一眼贾代善，还伸手拍了拍人肩膀，道：“你做得还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