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最后将成为争端这一方的决策者,因为如果不是我还有谁?”

“什么人都没有,因此我只好自己咽下。”

“我做了你会做的事,我承担了责任。”

这个托尼开始流泪痛哭,我从没见过现实中的他痛哭。我觉得他那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自责,像个没有了依靠不知所措的孩子。

“……还有——即使我说过我准备好了一路坚持到底……我其实并没有准备好。”

“还有——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我无法承受的事已经发生了。”

“经历了所有的起起落落,我们对彼此所说所做的所有事,我不得不问的所有的痛苦的问题,我不得不说的所有的可怕的谎言……”

“这一件事,我永远没法告诉任何人了。”

“就这一件事!!!”

他低头抱着头盔,我无法再在梦境中看清他的神情。

“这一件事我本该告诉你的。”

“但我现在已经没法……”

梦境的视角切换,我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而那一刹那我也惊讶不已。

因为我看见了我自己的尸体。

当然,那不能算是我自己的尸体,因为这是个梦境,而梦境里的东西自然不是真实的。

可我看着这个托尼悲伤的模样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他的话是那么的真切而清晰,这些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境吗?

伴随着我的疑问这个托尼也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不值得。”*

话音刚落我就从梦中惊醒,我本能地观察周围发现还是熟悉的基地卧室。

我没有立即再次躺回床上,我开始思考起这个似是而非的梦境。

但我发现梦境的内容正在快速的模糊,纵使我努力去回想也只能记个大概。梦境里明明清晰无比的话我只能记的最后一句。

这不值得。

剩下的关于梦的印象也就只有那个托尼是在说关于内战的事还有我自己的尸体了。我知道那个托尼和我印象中的托尼不一样,但究竟不一样在哪里?发色?眸色?

可就连这我也记不清了。

我沉默地在夜色中思考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微明我才意识到另一件事。

我失眠了。

这个词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在我自己身上了。上一次失眠是什么时候?是第一次走上战场的那个夜晚,即使那个时候我已经接受了血清改造我也紧张的像每个新兵蛋子一样。

而后的日子里哪怕发生过多么令我悔恨终生的事情、哪怕发生过多么让情况直转而下的事情我也没有失眠过。

我意识到自己梦见的东西可能不是单纯的梦境,因为那给我带来太奇怪的感觉了,纵使我几乎忘记了它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