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帮助他人之前,要帮助自己;在完成他人的愿望之前,要完成自己的愿望。
这才是人『性』。
这才是人类。
但若有一天,这前后的因果被倒置,那么“人”自然也就不再是人,而只是一个被他人的“愿望”所填充的空壳,一个坏掉的、披着人皮的“未知物”。
在奈落看来,眼前的日暮结月——这个完完全全被他人的愿望所填充驱使,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与欲望的人,无疑就是那个坏掉的“未知物”。
一个披着人皮的、不属于妖魔也不属于人类的“未知物”。
她无数次倒下,又无数次站起;她为了他人所战,流干了血『液』,抽空了肺腑,哪怕是化作了一具空壳,也仍然想要站起来保护他人……这样的她,是可敬的,但更是可悲的。
“越是努力,越是可悲。”
因为她的付出,永远不会得到回报;她空洞的心永远无法因他人愿望的满足而被填充。
她付出得越多,只能越发显得她可悲。
而更可悲的是,她自己并没有发觉这样的可悲。
“你没有自己的愿望,没有自己的决心,甚至——没有一颗属于你自己的心。你倾尽一切的努力,只不过是因为你将自己的重要『性』放在了他人之后而已。不是为了‘自己’努力,而是为了‘他人’而努力的‘日暮结月’,这个存在,根本毫无意义。”
“日暮结月,你已经不再是‘人’了。”
日暮结月,没有属于人类的欲|望和恐惧。
没有属于人类的愿望和喜悦。
没有属于人类的心。
她不是人类,不是妖魔,不是鬼怪。
“你只是一个无声的、坏掉的、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知愉悦的‘未知物’。”
——仅此而已。
“可悲,可笑。”
可怜、可耻。
于是,在面对这样难得一见的“未知物”时,奈落也有了几分应付与解答的耐心。
他向着日暮结月微微俯下|身来,唇边含笑,答道:“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复生吗?”
他顿了顿:“多么简单啊,想来你应该也早就有了猜测才对……还是说,你不敢面对?”
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吞咽声中,作为百鬼之祖的鬼舞辻无惨,其残存的□□正被奈落一点点吞噬下去——力量、生机,以及与人间阔别已久的喜悦,都在这一刻重回奈落的身上。
日暮结月下意识『露』出厌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