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她给清和造成了如此深重的阴影。

狗卷棘看到远处的帐幕。医院近在眼前,还有辅助监督的车辆。

他从楼顶落下,几个缓冲后跑到车前。人事不省的伊地知先生伏在方向盘前。

果然出事了。

一刹那,狗卷棘的心脏如被攥紧,他摸上车把手,好在防盗锁没有开启,他轻松地打开了车门。

然而,被唤醒的伊地知先生告知他,清和早就预料到此趟会有波折。

“她说,在帐幕上附加条件,夏油杰可进不可出。”

……

在帐幕上加条件这点她是绝不会告诉夏油杰的。

要他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医院,指不定憋出什么损招。

“所以我告知了五条老师,他答应得好好的,我出行前也给他发了好几个邮件,还打了电话。他也接了。我以为他久久不出来,是在暗中观察,或者让我多套点话,谁知道,谁知道——”清和崩溃地一撩头发,“谁知道他根本没来啊!”

和蹲在窗台的夏油杰对视的时刻,是她人生中最尴尬、最灰暗的时候,没有之一。

清和都想破罐破摔,干脆改换门庭,投靠夏油杰,认他当爹算了,反正从前的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天天在肚子里骂他,换个爹叫毫无心理障碍。

但要反水吧,局面又会变得相当滑稽——外侧帐幕设定了夏油杰不可以出去,到时候就变为早已叛逃的夏油杰和刚刚叛逃的她被困在帐下,等着姗姗来迟的五条老师一次捉俩。

而且,比起被五条老师逮住,被得知受困的夏油杰大义灭亲的可能性比较高。

夏油杰完全被她逗乐了。

“没事,我不算很生气,聪明的孩子招人爱,你这时候答应也来得及。”

“鲣鱼干。”

“……之前就想问了,鲣鱼干什么意思?你饿了?捏饭团的话,从前菜菜子、美美子还小,我也会做饭给她们吃。”

“是狗卷的话,拒绝的意思。”清和一脚蹬上小板凳的横栏,“为什么突然提到捏饭团,想想就知道和这没关系吧。”

“我当然知道没关系,就是想替我们家孩子炫耀一下,我会给她们做饭,而悟……”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清和发出不甘的喟叹:“大好局面,可恶。”

“对了,还小的时候做饭给她们吃,长大了呢,她们做饭给你吃吗?”

大约是两人的气氛和谐到诡异,青年居然顺口把实话说了出来。

“不,她们吃上了外面的可丽饼……”

清和替他说出了心里话,同时也是自己的心里话:“孩子大了不好管。”

比如五条老师。

太坑了。

“所以拒绝的理由呢?”

“是有意义的。”清和摸了摸剑鞘,也许聊天就要结束了,等她给出答复后,青年或许就要动手了。

经过面试,她还是一点都没长进,在紧要关头,只能说出心里话啊。

“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只要在乎,就有意义。而我是在乎的。”

她的犹豫,恰恰说明了,在受到引诱之外,她分外在乎同伴们,分外在乎不必考虑这些的,只顾着奔向明月的自己。

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在乎,都是有意义的。一路跟随哈特哈特,解决它的呼救时,少年如此告诉她。